但是他这么一说,苏爱华不就更生气了嘛:“孩子面前就别吵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了,离婚吧。”
大人吵架小孩儿看热闹。
超生看得出来,事态严重了,走到盛海峰身边,轻轻握上他的手摇了摇,一只暖乎乎的,刚吃过沙琪玛的,粘乎乎的手轻扣着盛海峰的掌心。
“放心吧哥哥,我会陪着你的!”超生真庆幸自己还可以说话,不然,她就安慰不到痛苦伤心的小盛哥哥啦。
小盛哥哥没有说话,但是,回握了握她的手,给她笑了笑。
这就够了,超生心里暖暖哒!
事情闹大了,盛成也生气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才不想离婚,而是长达三十多年的师兄妹情谊,他自忖自己一片真心,师妹怎么就完全体会不到呢?
抛开世俗的议论不说,苏爱华就该是一个不惹尘埃的。
林妹妹,白素贞,戏文里才有的,大青衣一样的女人才对。
她现在这么闹,就会让盛成觉得自己错看了她。
兔子还有三两脾气呢,随着苏爱华一声离婚吧说出来,盛成手里有个玻璃杯子,是他一直喝水的水杯,刷一声,他就砸到地上了。
这哐啷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苏爱华就更生气了,丈夫不理解自己,还在病房里,在亲戚面前砸杯子,让医院里的人看笑话,这算什么事儿?
“师傅,你没事儿吧,盛书记,我师傅年龄大了怕受惊吓,您这么砸东西可会吓着我师傅的呀。”就在这时,鲍小琳从病房外面走了进来,说了一句。
啥叫个大开眼界,这就叫大开眼界。
这鲍小琳说着,跪到地上,伸手就去抓玻璃碴子,嘴里还说:“盛书记,我师傅年纪大了,你可不能这么吓她。”
左一句年纪大,又一句年纪大的,陈月牙可是个爆脾气,一下就忍不住了:“小鲍同志,就连咱们领袖都说,女同志55岁以上,退休了才能被定义为老年人,苏大姐今年才37,你一口一个年纪大,这谁教你的?”
苏爱华有涵养不为这些事情张嘴,陈月牙可是快人快语,她已经给鲍小琳喊了半天阿姨,实在忍不了了。
不过鲍小琳这个女同志城府可深着呢。
要不然,百货商店那么多女同志,咋盛奶奶慧如炬,就说她是个妖精呢。
她捡起玻璃碴子,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了。
这是啥,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咦,陈月牙这一声出去,也说到棉花上了,这鲍小琳居然是个不接招的?
苏爱华给了陈月牙一个无奈的眼神,握了握她的手,把身体转过去了。
这么说,这个鲍小琳还没能治啦?
当然不可能嘛,要不然,贺帅拿着八块钱买火车票,跑到北京来干嘛?
他到他妈很前,啥也没说,拉了拉他妈的袖子。
陈月牙是真的给儿子骗了,以为他回了老家呢。
但现在可不是说教儿子的时候,她指了指贺帅的鼻子:“你给我等着!”
最忙碌的就是超生了,连忙替哥哥跟妈妈小声说:“妈妈对不起,我哥哥以后都不会撒谎啦!”
她是花蝴蝶,也是小操心,满场子的心,就属她操的最多了!
就在鲍小琳心中暗暗窃喜,觉得自己这一回应该稳胜无疑,于是转身进病房的时候,突然,盛海峰就问了她一句:“鲍阿姨,你跟我妈一起练功的时候,是不是摸过我妈的包啊,怎么我妈的包里,有一串你们家的钥匙?”
鲍小琳先是一惊,紧接着说:“没有啊,海峰,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没丢过钥匙啊。”
“没丢过吗,那怎么京剧院门口那个配钥匙的张师傅说,你大年初三还去配了把钥匙呢?”盛海峰紧接着说。
鲍小琳刷的一下,脸白了。
因为苏爱华的沉香确实是她偷的,而且,恰好是大年初三那天,大家一起采排的时候,她从苏爱华的包里偷了钥匙,然后悄悄跑出去配的。
配了之后,又把苏爱华的钥匙给放了回去,自己跑到人家家去偷的沉香。
这事儿做的天衣无缝,谁都不知道。
一直听说盛行海峰这孩子脑瓜子聪明,很多人都说,这孩子比他爸将来还有出息。
但是,显然他还是有点儿笨的,毕竟,他肯定猜不到,她配了钥匙之后,从他家偷了沉香,然后就把钥匙给丢了,现在死无对证吧?
想到这儿,鲍小琳一本正经的说:“哦,那就是我忘记了,我是配过一把钥匙,但那是因为我想多留一把钥匙才配的,我真没丢过钥匙。”
她自己肯定自己没丢过,就不会承认这事儿,要承认了,不就等于间接承认自己翻过苏爱华的包了?
到这时候,鲍小琳心里还没觉得怕呢。
但是,盛海峰和贺帅俩人联手,又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躲过去?
而且,既然俩孩子跑了好几个小时了,事情肯定办的差不多了,说白了,这俩就是法海那口钵,专门要收她这个妖精变形的,又怎么可有让她躲得过。
“原来您是闲着没事儿干才配的钥匙啊,对了鲍阿姨,我们百货大楼后面那家属院的门房大爷说,您初三那天晚上进过家属院的院子,还扛了一个大包出去,当时您从他身边经过,身上闻着好大一股一沉香的味儿,他该跟我说,您估计至少搬走了我们家五六十斤重的一块大沉香,这事儿,也是门房大爷瞎说的吧?”盛海峰又说。
鲍小琳着急了:“那当然,这不放屁嘛,哪里会有五六十斤重的沉香,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搬得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