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什么礼物都没带,连基本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需要准备什么?我媳妇儿这么漂亮,什么时候都拿的出手。”孟寒淞搭上小姑娘的肩头,陈七月今天化了妆,比平时看起来更漂亮,也更动人,“再说了,我爷爷、我妈、姐姐,你都见过了,至于老头……你不理他就是了。”
陈七月:“……”
陈七月被他“媳妇”两个字说得有点害羞,但现在却也不是在意这些口头便宜的时候。她有点紧张,扯着孟寒淞的外套袖子:“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啊,就这样来你家,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孟寒淞笑了笑,牵着小姑娘走到车后。后备箱打开,满满当当的各种礼袋……
——
饶是陈七月在孟宅门口做了二十分钟的心理建设,但等她走进这座古香古色的院落时,尤其是看到坐在屋子里一大家子人的时候,还是被惊住了。
这哪里是见家长,这是孟家的家宴吧?
“嗳,这就是哥哥的女朋友吧,很漂亮耶。”角落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和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咬耳朵:“我可终于见到未来嫂嫂了,还好不是那些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蛇精脸。”
“恩恩。”另一个女孩笑着点头:“好可爱啊,我有点喜欢这个姐姐。”
陈七月被孟寒淞领着,一路和亲戚们打招呼,她也终于明白孟寒淞为什么没让她自己准备礼物。实在是……人太多,准备不过来,也超出了她的财力范围。
孟老爷子有一子三女,这四个孩子各自成家后又给孟家添了七个小辈,可除了孟寒淞,清一色的全是女娃娃。在这群小辈里,孟寒淞排行老三,除了孟姗姗,还有一个姐姐和四个妹妹。
陈七月突然就觉得特别有压力,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居然是孟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啊。
今晚,的确是孟家的家宴。往年,家宴都是在跨年夜,可今年的跨年夜孟寒淞人在国外,老爷子便将时间推后了。所以,除了魏秋文和孟姗姗,陈七月还见到了孟寒淞的父亲,一个沉默寡言又十分有上位者威严的男人,孟广平。
因为魏恩言的事情,孟寒淞和孟广平的关系不算好。陈七月当然不敢像孟寒淞说得那样,不搭理孟广平,她礼貌的叫了声“叔叔”,而孟广平也只是冲她点点头,并不热络。倒是孟寒淞的一群妹妹,像是百灵鸟一样,围着她叽叽喳喳,很好奇,也很热情。
“哎哟,你们都住嘴,你一句我一句的。”孟老爷子适时阻止了一群闹腾的小丫头。
陈七月有些感激的看向老爷子,可老爷子紧接着就来了一句:“没看到你们嫂嫂头都大了吗?”
陈七月:“……”
她突然有点明白,孟姗姗那种看似温柔其实很皮的性格是遗传自哪里了。
一顿饭,陈七月吃得小心翼翼,也吃得格外饱,主要是大家太热情了,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埋着头全部吃完。
吃完饭,孟广平居然破天荒的将孟寒淞叫走了,孟姗姗怕陈七月尴尬,便带着她去外面散步。
陈七月从来没想到,在云城的郊外还有这样一座私人宅院,小桥流水,亭台楼榭,一砖一瓦都像极了古代大户人家的园子。
“是不是被吓到了?”孟姗姗坐在轮椅上,偏头笑眯眯的问她。
陈七月摸了摸鼻子,开始的时候有点,后来发现大家都很友善,就没那么紧张了。
“还好,就是有点意外……”陈七月推着孟姗姗走过抄手游廊:“没想到……家里这么多女孩子……”
孟姗姗哈哈哈哈的笑出了声:“你知道吗,寒淞小的时候,因为身边全是女孩子,一直被说是红楼梦里的宝哥哥。”
陈七月笑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孟寒淞常年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她认同的点点头:“是有点像,他身上不是也有块玉吗?”
这话一出口,陈七月便敏感的发现孟姗姗的神色有些没落,她不知道是哪句话说得不对,有点忐忑。
直到走到园子后面的人工湖,孟姗姗才终于开口:“那块玉,是寒淞出生的时候,舅舅送的。”
原来,是因为魏恩言。
陈七月记得魏秋文说过,孟寒淞和孟姗姗小的时候,更多时间是魏恩言带着的,他们舅甥之间的感情很好。她又想到孟姗姗的腿,有点后悔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姗姗姐,你不要难过了。”陈七月蹲下,看着夜色里温柔漂亮的女孩子,老天爷应该善待这样的好姑娘才对。
“魏先生的事情……孟寒淞应该都和你说了吧。我相信,他一定能为魏先生正名,给他讨回一个公道。”
孟姗姗点点头:“我知道,我相信舅舅,也相信寒淞。”
正义可能偶尔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
冬天的湖面已经结了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雪,一片一片落下来。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都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
孟寒淞找到陈七月的时候,小姑娘正站在屋前的海棠树下,伸手接落下来的雪花。见孟寒淞走来,陈七月兴冲冲的跑过来,献宝一般的伸出手:“孟寒淞你看,原来每一片雪花真的都不一样呢。”
陈七月从小在南方长大,南方天气潮湿,往往都是雨夹雪。看着是雪花飘下来,落在身上就成了水。而云城这几年也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所以她有点兴奋。
孟寒淞看她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雪花,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淘气的个小孩子。他笑了笑,将小姑娘的手握住,带进自己的外套里取暖:“别光顾着玩,外面冷,别感冒了。”
陈七月使坏,掀起孟寒淞的衬衫,将冻得冰凉的小手贴上他温热的皮肤,笑盈盈的看着男人微微皱眉,轻“嘶”一声。
“叔叔和你说了什么?”她抬头仔细观察孟寒淞的神色,发现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开心。
孟寒淞顺势将小姑娘抱进怀里:“没什么,他知道我在搜集高义的犯罪证据,大概是终于良心发现了,想要帮忙。”
闻言,陈七月有点诧异。
魏恩言当初出事的时候,孟广平作为姐夫却袖手旁观,在陈七月这里,对他其实同样也是有微词的。但孟广平毕竟是孟寒淞的父亲,她也并不希望他们父子因此一直僵着。
“你拒绝了?”陈七月开口,试探询问。
孟寒淞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我又不傻……”
陈七月:“……”
“他愿意帮忙,就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