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聂长生举目搜寻那艘画船,已经隐入了绿岛那边,瞧不见去向了。
庄凌霄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来消化了这个劲爆的消息,摇头笑了笑,道:“一个瘸子能逃到哪儿去?”
“天大地大,总有找到一个能藏身的地方。”聂长生本来想指责他引布莱恩那匹狼入室,可转念一想,是他先引庄凌霄这只色狼入室的,他才是本源帮凶。
“他什么时候找你商量的?”庄凌霄皱了皱眉,他确信聂长生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他是什么时候跟叶俊柯密谋的?怎么他一点也察觉不了?这不得不令他提高警惕,总觉得一不留神,这人就学叶俊柯的出逃一样,从眼前消失了。
聂长生没有回答,大概是应承了叶俊柯的诺言,不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踪,这个“任何人”,当然包括庄凌霄在内了。
“布莱恩很快就能找到他的。”庄凌霄哼了哼,实在不想粉碎他的希望,老外全天监控着叶俊柯,怎么可能躲得过他的追踪?他可是在叶俊柯的手机上装了偷听器与定位仪的。
“所以叶学长借了我的手机跟别人求助。”聂长生倒也坦诚,冷冷地斜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他拿我的手机联系了谁的事?”
“呃……”庄凌霄脊背一凉,讪讪的收住了逗弄他脖侧肌肤的手,正襟危坐着,一副知错改正的姿态,从归来庄园回来之后,叶俊柯确实用聂长生的电话拨打了一个聂长生许久没有联系的人——高长川,说起来,叶俊柯在国内的朋友,也就这么几个人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原来他也在聂长生的手机上安装了窃听器与定位仪,以为做的无隙可乘的,却原来他的师哥早已洞悉了一切,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来个以静制动,反其道而行。
“还记得我说过的吧,要是再动我的手机的话……”聂长生把矿泉水瓶捏得“嗒嗒”作响,以示隐忍多日的不满与愤怒。
“我发誓,那绝对是在这之前才在你手机上动过手脚的,之后再也没有了!”庄凌霄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才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地看着他。
聂长生沉着脸将手机丢在他的手上,冷声道:“卸下它们!”
庄凌霄把玩着他的手机,却并不动手,而是移动了身躯,肩膀贴近了他的肩膀,低声道:“不如这样,你也在我的手机上安装这些软件,彼此就抵消了。”
“我不需要!”聂长生皱着眉挪了挪座位,警告式地瞥了他一眼,时值中午,游览累了的人三五成群地散落在周围休憩,他这样的身份,还这么招摇,别说民众的目光了,就是杂刊记者,又有几个不是盯着他的?难不成还想成为明天娱乐八卦的头条么!
正暗流汹涌之际,布莱恩大步走了过来,站在石凳后面,双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笑道:“嗨!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咦?我亲爱的叶呢?”
“去游山玩水了。”聂长生抬起下巴指了指画船点点的湖心。
“他一个人去啊?”布莱恩结果庄凌霄提来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叶俊柯独自一人上画船的事,他是亲自目睹的,自诩这一方小天地,也不怕他一个行动不便的人逃离。
“叶学长说,他想一个人静静。”聂长生为叶俊柯打起了掩护,撒起慌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大概跟庄凌霄久了,这些他平时不耻的小伎俩也学会了。
喝完了一瓶的矿泉水,心中的狂躁一点也没有压制下去,布莱恩看向岸边停靠的画船,上面牌子上挂着明码标价好的价格,五十块钱出租画船,环湖心岛逛一圈,也不过是半个小时而已。
再等十五分钟左右,湖面的另一边,就会出现叶俊柯的影子了。
然而布莱恩却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那股莫名的暴躁蹭蹭地往心头冒出,没由来的失落感要吞灭他的理智,跟几年前叶俊柯丢下一纸离婚书后消失得彻彻底底时的心境一模一样!
他甩了甩头,不可能的!他亲密的朋友就在这里,护照身份证也都攥在自己的手里,他甚至还断了一条腿,还能走去哪儿?还能再上哪儿?
理智如此告诉他,可本能的,他却冲向了岸边,掏出了一张百元美元,要立刻去追已经走了一半路程的叶俊柯,只要画船开快一点,他就能接他一起上岸了。
可是船夫没见过真正的美元,见花花绿绿的,虽然见他一个老外不可能拿冥币骗他,但还是摇手,道:“不收外币,只收中国的现金!”
于是他又折了回来,从聂长生的手里接过了一百块,丢给那个船夫,急匆匆地道:“不用找钱了,快开船,快点!”
那船夫喜上眉梢,收好了百元大钞,这还是他第一次遇上这么的好事呢!平时画船也才三十块钱环岛走一周的,现在是春节,旺季,才敢挂出五十块,这老外的钱果然就是好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