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沈冬至带着韩城和唐维钧一起参加盛玉文的葬礼。
葬礼不算隆重,就在盛家自己的酒店举行了追悼会,墓地也是早就选好的,和唐代山在同一片墓区,来送葬的基本都是至亲。
今天天气晴朗,不算热,沈冬至身着黑色长袖连衣裙,手里提着黑色手包,她往前看,赵秀正靠在盛怀宣怀里轻声哭泣,黑色的旗袍下是消瘦的身形,可见着实为盛玉文的离世伤透了心。
“妈,我会送父亲走的,你先回去吧。”
赵秀也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好,怕自己发起病来毁了盛玉文最后一点体面,只好抹着泪连连点头。
盛怀宣握紧赵秀的肩,将她交给保镖和随行人员,然后回到墓碑前,身旁是同样穿着黑色旗袍的盛怀柔以及眼眶红通通的赵嘉。
——赵霆桀就站在沈冬至身侧不远处,赵嘉时不时会抬头看他一眼。
赵霆桀目不斜视。
“我没看她。”他突然来了一句。
“嗯。”沈冬至肯定信他。
葬礼结束,在场的人都陆续离开准备回酒店,盛怀宣大约是想再陪陪盛玉文,没走,沈冬至自然也留下来陪他。
两人在墓地旁的长椅上坐下,这里视野宽阔,不会有憋闷的感觉。
沈冬至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盛怀宣身子微俯,神色略显疲惫,一看就是好久没睡好了。
“没事吧?”
盛怀宣反手将她握紧,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
——盛玉文老了,他们已经尽了全力,而且作为儿子,他也早就不想看他被那些仪器折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离开对现在的盛玉文来说其实是种解脱。
想了想,沈冬至将头靠在盛怀宣肩上,然后拉住他的手摸上她的小腹。
“你还有我。”
和我承诺的孩子。
盛怀宣一愣,他原本以为她就是开玩笑的,原来是真的?
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他垂眸,将沈冬至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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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盛怀柔她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其实这种家庭,有一两个私生子实在太过正常,但她总觉得按赵秀和盛玉文的恩爱,盛玉文不应该有外室才对。
盛怀宣知道她心里一直有疑,也不瞒她,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沈冬至。
——盛怀柔确实是盛玉文的女儿,而且非要说的话,还是原配所出。
盛玉文出生在50年代的一个内陆贫苦山村里,家里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哥哥,下头有个刚出生的妹妹,和那时许多的年轻人一样,他也想去外面闯荡,但那时一去不回的人太多,虽说还没到领结婚证的年龄,他的父母还是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让他在老家办了酒席洞了房再离开,万一以后有个闪失,也好留个后。
刚开始的时候盛玉文还一两年回来一次,后来却渐渐音讯全无。
也就是在那时,盛玉文遇见了赵秀。
那个年代,能去公园踏青已经是很时髦的活动,盛玉文刚好新认识了一群朋友,便相约去草坪野餐。
很巧,赵秀那天也去了新京公园,她是和哥哥一起去拍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