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世家千金的女子,穿着一身素白衣裳,衬着她那一张略显得清丽的面容,本来还颇为养眼的,如今却是忽而成了这么一番连婢女都不如的模样,实在是差距太大了一些。
围观的众人全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眼眸之中带着行为凌厉的嘲讽神色,简直是看的宋彩袖羞愤欲死。
可是如今这等情况之下,宋彩袖也是依稀回过神来了,今儿夜荼靡既然是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如此做法,可想而知这事儿于她而言,绝对是有法子能够全身而退的,自己若和她继续争辩下去,那么依着夜荼靡的性子,只怕不仅不会讨了半分好处,反而还会平白受了更加多余的罪过。
毕竟那带着倒刺的长鞭甩落到人的皮肉之上的感觉,实在是痛得宋彩袖话都说不出来,她这辈子也是再也不想承受这样的皮肉之痛了。
想到这里,宋彩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什么容貌,她甚至还觉得,哪怕是她真的因为诬陷夜荼靡这个妩宁郡主的事情被逼入了牢狱,可是比起她如今在长宁街道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受人凌辱,伤及身子的事儿而言,也仍旧是要轻松了千百倍的。
眼看着宋彩袖连着这么两鞭子都受不住,如此迅速的就招了之后,夜荼靡也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轻笑道:“宋姑娘,你当真是承认了不成?”
宋彩袖简直是被夜荼靡的话气的咬牙,她倒是不想承认,可是方才自的那一番说辞早就已经是被漏洞百出,她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去证明了自己是受了夜荼靡逼迫才做出的蠢事儿,所以这事儿不管怎么瞎掰扯就是她的不对就是了。
更别说现在她还下场凄惨的被红鲤以武力胁迫着,大有她不认罪,就绝对不可能轻易饶过了她的阵仗,她又哪里还敢有任何的反抗之心?!
宋彩袖咬牙应声道:“对,彩袖承认之前都是我的错了,还望郡主莫要继续怪罪。.”
夜荼靡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眼角眉梢却是勾了几分轻笑,分外惬意道:“本郡主怪不怪罪了你倒是一桩小事儿,不过你不觉得你最应该道歉的人不该是本郡主么?”
这话语之间的很是明显,是让宋彩袖自觉的向姜南柯道歉。
这事儿说着倒是简单,可事实上却也实在是让宋彩袖为难的很,让她对夜荼靡认错也便罢了,可是姜南柯……
这个可是她曾经嫌弃得不行的人儿,她至今都还记得她去往向向往襄阳侯府之后,姜南柯因为身子染病,不得不躺在床榻之上不能动弹的原因,被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看着的模样。
她甚至还记得的当时自己亲口所说的那些诛心之话。
“姜南柯,你还真以为你是以往高高在上的襄阳侯府嫡子不成,如今襄阳侯府嫡系一脉没落,姜家已经是庶子把权,本小姐看在你曾经也算是个世家子弟的份儿上,尚且才愿意与你解除了婚约,你若是不同意,可就别怪本郡主无情了。”
“简直是可笑,姜南柯你以为是什么东西,这血玉镯既然是已经落到了本小姐的手上,就断然没有再还了回去的道理,难不成你还想抢回去不成?”
“是你们襄阳侯府嫡出一脉正妻身份的象征又如何,本小姐还就告诉你了,这血玉镯你这辈子都别想拿回去。”
“姜南柯,你以为你这等破落户,还能有什么资格攀扯上本小姐不成?”
“你竟然辱骂本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辱骂本小姐?我看你就是个丧门星,姜家嫡出一脉估计就是因为有你这个蠢货在,才成了这么一副破败样。”
“从今往后你就在这床榻之上待一辈子吧,我看你样子,左右也不过是个废人了。”
“你可做梦吧,就你这等样子,难不成还妄想有朝一日本小姐像你道歉不成,你可做梦吧你。”
……
一句句话从脑海之中一一掠过,宋彩袖想起了三年之前她在襄阳侯府姜南柯跟前所说的那一堆愚蠢之话,便是再也没忍住得整个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真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寻了个地缝直接钻了进去。
当面她可是夸下了海口,直说姜南柯是个什么前途也没有的废物来着的,姜南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配得上自己,哪曾想到风水轮流转,姜南柯竟是就这么重新站起来了,哪怕是他如今已经被逐出了襄阳侯府,可是那也不过只是一个表象罢了。
暂且不说现在姜南柯整个人的身子都好了,气质也是一如以往温润如玉,更甚至是比三年之前还有越发沉稳了不少,像是一枚精心沉淀的美玉,越发引人动心,便是说今儿恭亲王府的那位茯苓郡主那般明摆着帮衬姜南柯的态度,也实在是让旁人不得不掂量三分。
沈茯苓本来就是南诏帝都之中堪比公主还要金贵的人物,如今刚刚回了南诏帝都,便是对姜南柯这般维护至极,实在是让人想不多心都难。
除此之外,夜荼靡今儿大费周章的折辱自己,明显也是想要替姜南柯亲自出一口气。
正是因为这两个风头正盛的女子维护的原因,所有人都依稀看出了些许门道了——姜南柯哪怕是被姜家的庶出一脉逐出了襄阳侯府,可整个南诏帝都之中,也同样是没人敢轻易得罪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