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李姑娘怒而提笔,写信至报社给这人点了一个大大的‘踩’,同时暗自反思,最近她这么不正常(?),又是做春梦又是……会不会因为青春期荷尔蒙作祟,想谈恋爱了呢?
傍晚放学时自习的同学陆续离开,她像手脚刷了层浆糊,慢吞吞地独自收拾着纸笔,他看出她有话要说,便也耐着性子等在一旁,不时替她打个下手。夕阳日影透过窗子洒进来,似给桌椅书架蒙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好容易人都走绝了,李持盈问说:“……你猜出来没?”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接的是哪句前言,心内似有所感,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她:“猜出如何,没猜出如何?总是需要你亲自确认。”
“……”
“……”
“如果我不是他的姐姐,你还愿意猜这个谜吗?”
说完自己也觉得矫情,悄悄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她不介意他怀着一点别的心思,男人喜欢女人,或图财或图貌,或图才华或图身份,她深知自己没有好到是个人就为她倾倒、对她这个人本身矢志不渝,可如果这份感情里全是杂质,连一丝丝对她的情谊都没有,那不要也罢,她可以再去找别人。
江寄水恍若忘了眨眼,好一会儿都僵立在原处。他不意外她能发觉,但这样直白地被人问到眼前,多少还是有些怒火上头——他当然不全是因为朱持晖才对她好,如果是,就应该百般逢迎百般奉承,拿金银珠宝砸得她眼冒金星,而不是花一两个时辰专程淘一本她可能喜欢的外国小说。
“倘或你貌若无盐,目不识丁,我自然不会费这个力气。”
听出他生气了,她一点不觉得害怕,反而深感惊奇,他也会生气的呀!李持盈好奇不过地偏头瞧他,又着急忙慌地伸手扯他的袖子:“那我貌若天仙,学富五车,你的力气没有白费嘛……”
“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本来憋了一肚子气,听她这么一说就绷不住笑了,“好不害臊。”
她低下头,嘴里哼哼唧唧:“你觉得我说错咯?”
双方都知道重点不在无不无盐、识不识丁,外套的料子本来就滑,略一使劲儿,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没有,你说得很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