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一口。”犬牙又厚颜无耻地道。
黑羽很想睡觉,所以只是尽可能快速地在犬牙的嘴上碰了一下,又栖身躺好。他迅速地闭上眼睛,呼吸也渐趋平稳。
他的头发越来越长,越来越像刚被送到流放岛之际。不过他比几个月前胖了一点,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污渍和新伤疤。
犬牙安静地凝视着黑羽的睡颜,想着先前黑羽毫不犹豫地朝自己扑来的一幕。
犬牙没有想过和任何人再产生这样的交集,为对方挡子弹这种莽撞的行为只发生年少轻狂的岁月里,而这些年他见过太多朋友、战友在他身边死去,他也渐渐地变得麻木和冷漠。
犬牙并不勇敢,他没有一个士兵冲锋陷阵当枪口的觉悟。身边能和他抱有同样理想和信条的人也很少,人脸更新换代很快,快到来不及产生过深的羁绊。这或许就是他这种被抓壮丁去当兵,与北风和九万自愿入伍的人的区别。
犬牙确实见过的人很多,所以他的猜测一点都没跑。
北风喜欢九万,已经喜欢很久了。久到在他们入伍之前就有了感觉,只是他习惯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露。
那一天晚上九万问北风,你怎么做到这么不露声色。
北风说也不是不露,你身边人多,没注意到我也很正常。
九万笑了,“你是我上级,我能不注意到你吗?”
“能,”北风道,“你和我家境不同,我能作为你上级,只有在部队里短短的几年罢了。”
北风的感情在九万看来或许是新鲜的,但未必是持久的。而若非九万重视和北风的关系,北风也没可能进入钢铁厂,没可能接触蛇老板,更没可能像现在一样住在别墅一般的小宅里。
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只是九万把他生拉硬拽过来罢了。
九万亲吻他,抚摸他,闻着他身上的烟味和一点点沐浴露的香气。他们没有插入,但只消用手触碰着彼此,内心就已经彻底燃烧。
他们听过对方的哀嚎和惨叫,却是第一次得到彼此急促的呻吟和兴奋的喘息。他们看过对方身体的每一寸,却是第一次握着最私密的地方,让精液射在朋友的掌心。
这是一种混合着尴尬和禁忌的美好,向来禁欲的北风皱紧眉头,压抑着喉管的声音在九万的耳边说他有多舒服时,九万真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他问北风那么多年有没有想着自己手淫,北风说有。
他又问北风有没有趁自己睡着时抚摸,拥抱,亲吻,北风也说有。
他还问北风,为什么会把他当成性幻想的对象,他这种醉鬼到底有什么吸引严谨、刻板的北风的目光,北风说不知道,但就是觉得九万好,好看,聪明,始终都能以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适应新的环境,无论是在战前,战时,还是战后。
他喜欢九万宣讲时的自信,喜欢他玩牌时笑出的酒气,喜欢他研究进攻方案时的专心致志,还喜欢他偷偷地跑来找自己,顺便带来几句八卦时的鬼鬼祟祟。
这一切都让北风着迷,而当他见到蛇老板之后,北风终于明白——九万和蛇老板是一类人,他们自带着吸引他人目光的技能,总能将旁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但九万和蛇老板又有所不同,那不同是经过战火淬炼的沉稳,是遇事的淡然和强势的执行力,是独独属于北风这个群体才有的坚毅和镇定。
精液温热,在他们的小腹处形成暖暖的一块。
九万不是第一次抱着北风入睡了,但这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着北风的脸,再放肆地用唾液弄湿彼此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