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从鼻腔到喉咙口都是凉飕飕的感觉。
他走回床边坐着,过了一会,床边另一个人也醒了。
那人眯起眼睛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黑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回事?”
“接连几个月起得早,睡不了了。”黑石站起来,打算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床上的人也坐了起来,他摸过旁边的烟盒和火机,点燃深吸一口。
桌子边放着那枚巨大的戒指,他拿起来握住,想了想又放回原处。
他静静地抽烟等黑石回来,直到黑石冲了个澡,裹着下半身再坐回床边,才把烟盒抛过去。
“你不是说一切顺利吗?”他问。
“顺利是指岛上顺利,”黑石用牙齿咬出一根烟,眯起眼睛擦亮打火机,“但逃出去的人没抓到,这就是不顺利。”
“哦,你想的是这个。”那人坐起来,笑着搓搓眼睛,“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这边也很顺利吗?”
黑石别了男人一眼,皱起眉头,“你查到逃走的人了?”
“查到了,”男人说,他吸了吸鼻子,把烟灭在烟灰缸里,又把烟灰缸递给黑石,“我让人盯着了,等会我问问那人走到哪里了。”
“你早就查到了?”黑石有些不爽,回头瞪着男人。
“不算早……他们到象国时我的人才知道的。”男人抻了抻腰,小心地不让烟灰掉到被子上。
“那你怎么不早说!”黑石急了,他接过烟灰缸,重重地拍在桌上,烟灰还被震出来了一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怕岛上的事被人知道?”
男人又笑了,每次他看到黑石急的样子就想笑。他拍拍黑石的后背,让他冷静一点,放缓了语调,道——“我是想告诉你的,你不在岛上不方便吗?昨晚我也想说来着,但后来忙忘了。你现在问了,我说不也一样。”
但这话黑石是不接受的,昨天晚上自己十二点过五分降落,还是男人接的机。
一路开车回来,汇报了岛上的情况,洗了个澡,还他妈的干了一发,直到今天凌晨四点左右才勉强入睡——这期间有四个小时那么久,他认为对方完全有时间告诉他,只是懒得说罢了。
“你别这副表情,我真没故意瞒你。”男人掀开被子,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赤身裸体地在房间晃悠了一下,拉开一个抽屉,掏出了一叠文件甩在桌面,然后靠在桌边,盘手看着对方。
黑石狐疑地与他对视。
“逃走的囚徒叫犬牙,打过内战,当过佣兵,杀了一些人,有的我认识,有的不认识,”男人敲敲桌面,“来看看啊,这里详细写着,指不定有你熟人。”
黑石冷哼一声,自顾自地抽烟。
他看不得男人这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每一次那人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运筹帷幄,都让黑石有直接把他摁在案台上再干一发的冲动。
是,他大概只在床上能压制住他。而其余的时候,男人却骑在黑石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