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呆在这里的时间比自己预计的少,难道不应该开心才对吗。可是文骐开心不起来。
他只得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自己是喜欢男人,可又不是喜欢白千城。
这么一想,心里总算通畅了许多。
文骐轻笑一声,坐在床边开始摆弄手机,白千城的面容被他刻意地从脑海中抹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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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文骐相反,白千城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刚才跟白义通了电话,对方说打算和耀骑那边的董事长签案子,不仅可以有巨额盈利,还能让两边关系稳下来,能够更加顺利地对付烨华。白义的话语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不禁拍掌叫好,赞赏老头子有两下。还为此买了张回国的机票,准备签成后和白义好好地庆贺一下。
彼刻的他恐怕不会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会成为他永世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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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五月是热辣的夏天,没有应景的寒雪,只有漫天的落英。
几朵落花飘落在白千城的肩头,他用带着黑手套的手将其拂下阡陌红尘中,双眸愈发低垂,掩去了眼底的一片猩红。
花圈拥簇的黑白相片中,是昨晚仍在和白千城谈笑风生的白义,是他最敬爱的父亲。
可今日却已阴阳两隔。
为庆贺而买的机票原来是奔赴葬礼的途径。
热风袭来,飞花狂肆地漫天飞舞,身畔痛哭流涕的人们与白千城间仿佛隔了一道屏障,此时的他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眼中再也看不见任何除了他父亲以外的人。
如梭的岁月刻下流离的往昔,一刀刀刻在他的心上,带着相思血的刀尖提醒着他:
他的父亲,死了。
被车撞死了。
迷茫的眼神穿透了时空的序幕,白千城努力地试图看穿彼岸与父亲相处的情形,深处记忆的画面却始终如同刚踩过却又被大雪覆盖的脚印,模棱两可。
白千城在花雨中郑重地跪下。
一颗没能隐忍的泪被风吹散,那句轻却有力的“爸爸,我爱你”深深地烙进了白千城的心头。
就是迟了,没能亲口说给您听。
缓缓地站起身来,再次抬眸时,眼底已是满载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