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琉璃岛上的东西,莫星河了解到的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道听途说,不过这些日子,她倒是听说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这琉璃岛上的王后,似乎生命都格外的短暂。
王后这个位置,仿佛能够吸血一般,但凡是坐上去的,均无例外,死伤一片。
沉柯那么温柔的一个男子,王后的位置上居然坐过两个人。
就连大王子的生母,仅仅只是一个侧贵,都难逃病死的命运。
这也是桃林为什么没有女主人的原因。
从沉畔的母妃过世之后,这位温柔疼人的王君便自此再也不纳妾。
莫星河快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神不经意之间放在了画末尾的落款之上。
岁末年,寅月十三。
莫星河眼神微微一眯,随后转过了头观察其他的。
不过,除了那副画之外,整个房间也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吸引她的目光了。
房间内的东西有的或许很珍贵,但是莫星河只消一眼,便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一个时辰的时辰。
说是一个时辰,莫星河自然要说到做到。
沉寂一开始还能忍,越往后,额头上的汗珠几乎落的和下雨一般了。
“莫星河,时间还没有到吗?”
沉寂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一张脸比纸还要白,这一刻,他严重怀疑莫星河就是伺机报复,虽然他自觉自己没有太过于得罪她。
后者眼眸微微一挑,“不过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子这就扛不住了?”
沉寂眼神顿时一沉。
这个人说话能不能不要每一句都这么夹枪带棒的?
“小王的腿常年不曾感觉到疼痛,如今刚刚能够感觉到,自然是要适量的,若是一时间让腿部经脉过度锁紧,很容易对已经有了旧疾的腿部造成二次伤害,情况严重者可能还会爆破经脉,莫星河,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若是你再不解释,小王可就要违背先前的命令了。”
莫星河挑眉,一双水眸微微闪着亮光,“看来,王子在医术之上还是颇有研究的啊,这么专业性的知识了解的挺多。”
沉寂见她如此这般说,还当她是怕了,“所以,你最好赶紧停止这种玩火的手段,否则,若是小王出了什么事,你这条小命可就连父君都保不住。”
莫星河眼神微微一闪,完全无视面前人的威胁,“二王子最近的话,似乎多了许多。”
尤其是今日。
沉寂喉头一滞,瞬间有片刻的停顿。
“二王子说的这些,小女自然是知道的,二王子的情况与他人不同,小女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跟二王子赌,毕竟,小女的命可值钱了,而且还不止一条,所以,二王子大可放心,小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二王子好,二王子只需要默默接受就好了,毕竟,就算二王子问了,我也不想解释。”
……
……
沉寂知道莫星河嚣张。
但是他从来没有不知道莫星河竟然这么嚣张!
光明正大的说自己的命不值钱,没的她的挣钱也就算了,还只能选择接受?连抗议都不行,更是不解释!
谁给她的胆子!
“莫星河!你胆子太大了!”
面对某人的暴躁,莫星河丝毫不以为意,“多谢二王子夸奖,这正是小女的优点。”
她既然不能实质性的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那不如嘴皮子上多占点上风。气气他也是好的。
要知道,长时间的生气会让一个人的心理逐渐的造成伤害,长时间憋着这股子气不消的话,更是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身体健康。
若是能够直接把人给气死,她也算是厉害了。
此刻的沉寂,身体上的疼痛加上心头上憋着的怒气,着实有些快要七窍生烟了。
好在,似乎和莫星河斗嘴的时间过得极快,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腿上的疼痛似乎也在算着时间一般,到了一个时辰,那种刺骨的疼痛感居然开始慢慢消失,以至于不到一刻的时间,他的腿又开始逐渐的恢复平静。
恢复到,那种什么也感知不到的平静。
那种平静,让沉寂好不容易沸腾起来的心,瞬间就暗沉了下去。
“为什么,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难道,刚才的疼痛感只是单纯的为了让他疼吗?对他的腿并没有造成任何的治疗?
这一刻,沉寂的话中充斥着杀意,暗中冰冷的压迫感朝着莫星河扑面而来,上位者的气息令人很难抵抗。
但是莫星河也不是寻常人等,不过就是一个威压罢了,对她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
“二王子对小女的信任,看来是颇高的,治疗了五年都没有治好的腿疾,小女不到两个时辰就治好了。”
……
沉寂眼神微微一顿。
莫星河的话充斥着冷嘲,她明明可以解释,但是她就是要用这种冷嘲的说法,来衬托他自己想不到的弱智。
沉寂脸色微微有些发沉,“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你以为有父君护着你,小王就不能拿你怎么样吗?这里是琉璃岛,小王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
莫星河察觉到他话中不参任何夸大的杀意,眼角却是没有任何惧怕,“若是二王子想要站起来,那就尽管杀。我莫星河家族被威胁,夫君被杀害,肚子里的孩子还要被下毒,如今,我已经没有什么怕的了。大不了,这条命就留在这琉璃岛。”
话落,莫星河转身拉开了门,那背影,决绝的令人有些心疼。
门外的卡诺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有些警惕的看着莫星河,“我家王子怎么样了?”
莫星河凉凉额看了他一眼,“没死,找医究来拔针吧,我累了。”
随后,莫星河直接略过了卡诺,朝着天喜阁外走去。
小仙就在外面等着,看到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直接一晃而过的人有些楞仲,随后连忙小跑追上,“小姐,您等等奴婢。”
门口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看着腿上还没有被拔掉的银针,沉寂眼神有些复杂。
卡诺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还没有拔银针的沉寂,尤其是看到他的袍子已经被割到了大腿出,心头一个咯噔,别扭的别开了目光。
这一别,他又看见了地上还扔着的白色内衬裤子。
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这莫姑娘做事,也太过于随心所欲了,属下这就去找医究来拔针。”
话落,卡诺就要跑出去,沉寂抬手阻止了他,“不必了。小王自己来。”
他被治了这么多年,的确是研究过医书的,很多东西也早就滚瓜烂熟了,这拔针,他自然是会的。
卡诺一愣,没有料到他们家主子竟然要自己拔针,一时有些吃惊,“王子,这拔针可不是件小事,属下还是去找医究吧,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王子您就……”
卡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沉寂已经直接下手,把自己腿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开始往外拔了,那手法,娴熟的仿佛他自己本身就是大夫。
眨眼之间,十几根银针已经被沉寂安安全全的取了出来。
莫星河下针虽然极快,但是每一针的准度都极高,及时拔了针,都很难看到那处捅进去的针口,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沉寂看了三四遍,都没能够找出来,他的腿就仿佛没有扎过银针一般。
但是他刚刚明明那么疼。
蓦的,沉寂抬头看向了卡诺,“出去,带上门。”
卡诺还以为自家主子生气了,一听到这话,连忙有些踉跄的就出了房间,枝丫一声给沉寂带上了门。
而此刻的沉寂却是只想试验一下。
抬手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然而,他拧起了一块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用力,随后撒手,白皙的腿上顿时被拧的青紫了一块。
但是,没有任何感觉。
别说疼痛了,便是连触感都没有。
那双好不容易有些亮了的眼神略微有些暗淡。随后自嘲一笑。
“卡诺,让寻怜来见我。”
分界线——
莫星河回到欢阁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了,躺在桃花树下,望着头顶之上斑驳的阳光,她一双水眸里面满满都是算计。
她在想,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