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桑榆看着虞清溪如此清亮的眼眸,心思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再思及那位同僚声响如此之大,而他与虞清溪却是比较缓和的,莫不是这上面的差别?他脸上微微一红,顿了一下转道:“内衙里住着方便,走一段路便能办事。且我初上任,住这里还能拉近一些与同僚的关系。”
“可是,夜里太吵。”虞清溪瞥了一眼任桑榆眼下的青灰。
“总不能天天如此吧。”任桑榆道,心思那位同僚长得也不是那种体力旺盛的,打上两日总该停一阵吧。
“哦,那再看一看。”虞清溪应,“桑榆,赶紧去睡一会儿,我看着时辰一会儿叫你。”
“好。”任桑榆站起来,才走进里屋便又很快出来,从案几上拿了那本书就走出去。
虞清溪:“……”吃了一顿饭竟然还没忘记那本书!
再回来的时候,任桑榆手里已没有了那本书。虞清溪看着他走进里屋,随后看了一眼外头。他等着里屋那人呼吸声渐渐放缓,才起身走去一旁耳房。
“春华,三少爷让你买的是什么书?”虞清溪问。
春华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报了个书名,见三少夫人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才小心地解释,是上回大夫推荐三少爷看的房/事启蒙之类的书。
虞清溪抿了抿唇,转身就回屋去。
午憩之后,任桑榆去前衙,虞清溪便带了春华去寻掮客。任桑榆虽暂时不想搬动,可真到要搬的时候再找房子哪里来得及。
“客官看些什么?”掮客一身靛蓝长衫拱手作揖迎道。
“我们夫人想看看可有合适的宅院。”春华上前道。
掮客看了一眼虞清溪,随后垂首问道:“不知有何要求?地处哪一段,安静些还是靠街市,一进还是二进,带铺面或不带,租还是买?”
“镜水盐湖附近可有合适的宅子?”虞清溪问。
掮客眼眸一抬,往镜水盐湖住的要么穷得很,要么就是在盐场做官的。他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的穿着,判断出这位大约是某盐官的家眷。他心思一转道:“有,大小宅子都有。那处偏远,可宅院大多都修缮得很好,布置也很清雅,住着很安静。就是,镜水盐湖的宅子附近不如这边方便,买些什么都要走上一刻时辰。”
“那都看看吧。”虞清溪道。他并不觉得镜水盐湖到街市有多远,今天带了春华也就走了一会儿而已,若是他一人的话更快了。左右甘棠镇也是个小镇,仅京都东街区那般大。除镜水盐湖稍偏远,其他都集中在一块。这儿几乎没什么田地,本土的居民很少,大多在盐场上工。而街市里大多是行商的外乡人,本土人甚少。
掮客挑了一大一小两个院子给虞清溪看,特地还领着走了偏远一些的卵石路。那两个院子靠近衙门附近,以前也是有盐官租用过,里头布置得颇为雅致,很对这类人的口味。
虞清溪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将这一路都看在眼里。就连这掮客绕开了泥路段,拐在这条卵石小路的细节都注意着。
“夫人,这套院子稍是紧凑一些,可家眷不多的话也是够住了。”掮客领他去看小院子,一边说道,“主屋可做会客之用,侧屋够大,除却床榻还有一套办公皆宜。奴仆们可以住两边的耳房,院中还有一个灶房一个库房。”
虞清溪觉着这套小院子就跟任家大院住的那个小院子一般大,若是就住他和桑榆,再带两个奴仆倒是够了,可现下除了后过来的春霁她们,还有四个“镖师”和藏在暗处的暗人。这样一进的小院子,着实太小了些。
掮客很会察言观色,见客人不满意,便立马引去另一套大一些的院子。他道:“若是喜欢宽敞些的,这一套二进的院子倒是更适合。不光屋子多了,连院中也够大。栽上几盆花,养上一缸鱼,都颇为尽兴。”
虞清溪点点头。他想着桑榆在院中可以跑圈,旁边还跟京都一般辟出个练功房。他问:“这套房子作价几何?”
“若是租用的话,一个月二两。”掮客道,“这一带租金都颇高,鄙建议夫人可以买下这座院子,待老爷升职离开时卖了便是,总不会亏。”
“那这院子怎么卖?”虞清溪问。
“一百五十两银子。”掮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