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弈哭累了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趴在首烨然的肩膀上，他坐直身体，从首烨然怀里起身，左右手交互着抹开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一顿一顿的说：“谢，谢谢……”
他刚刚说完话，抬起头，就看到首烨然肩膀上一大片泪渍，尴尬的伸过手擦拭，却越擦越湿，这时候才想起刚刚手背上满满的泪水来。
丢人，丢人，真丢人。
还说要让对方大吃一惊，结果却在这里哭哭啼啼。
“……”不知道说什么好，姜弈想把手抽了回来，说：“衣服，衣服我赔给你。”
首烨然低头看向自己肩膀的泪渍，吐了口气笑着说：“没事，洗洗就好，你好些了吗？”
“那你给我，我洗。”姜弈不屈不挠。
“好，那我是现在脱还是去你家脱，还是你来我家我脱？”首烨然一本正经的征求着姜弈的意见，让姜弈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开玩笑。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姜弈已经跟首烨然扭打在一起，“行啊，有本事你现在脱，现在就脱！”
姜弈一边拉扯着首烨然的衣服，一边装作恶狠狠的模样。
首烨然一边护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打趣的说：“我错了我错了，别脱，光着回去会被报警的。”
姜弈见打不过对方，干脆挠起了首烨然的腰，他一挠，首烨然笑得更大声了：“不行不行，这里……哈哈哈哈，这里不行。”
“王八蛋，大色.狼，臭流.氓，色.情狂。”姜弈一边骂一边笑出了声。
两人一攻一守，在狭窄的空间里，打得欢腾。
连远处抽烟的两人都注意到了车上的动静，同时深深的叹了口气。
麦宇桦：“你说我们在这里喂了一晚上蚊子是为了什么？”
束明长：“为了成就别人的爱情。”
麦宇桦：“你家这位不怕自己演绎生涯就这么结束了？我家艺人才刚刚恢复，我……”
束明长：“你还是担心担心你们老板吧，这几次舆论的操控你家老板可没有少做事。我这边会尽量瞒着，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
麦宇桦：“你这么相信我不会出卖你们？”
束明长：“出卖我们对你们没有好处，但是对你们公司有好处，我也就打开天窗跟你说亮话吧，你们的对赌，是绝对完不成的，无论你们怎么努力。”
麦宇桦当然知道这一点，一个亿，就算现在马上开10场巡回演唱，座无虚席那种都不可能马上赚到。
而且还是纯利。
就算不分昼夜的拍电视剧，也不可能马上能达到首烨然这种几百万一集收入的级别，更何况电视剧的酬劳也好，电影的也好，从来不是一次性付清的。
姜弈现在黑料缠身，风评极差，后续能接到多少电视剧或者代言都还是问号，就算今天证实了他的才华，又有多少人会立刻买单。
麦宇桦想得出了神，连手里的烟蒂已经燃烧殆尽都没有发现，直到火星烫手的那一刻，他才吸了口凉气的回过神。
束明长看着他微微跳起的模样，笑了笑说：“这种事情还需要想这么久吗？哈哈哈，你们签这种白痴对赌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吗，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你这经纪人是第一天当吗？”
束明长刚说完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回过头，还好车子那边还没有动静，吓得他噤了声。
麦宇桦叹了口气，自己当初也是太迁就着姜弈了，因为他父母的事情，姜弈几乎变得有些极端，一半是梦想在支撑着他，一半是内疚在拉扯着他。
他早就应该会想到有这样的变故，只是当时姜弈自己自虐般的情况，他根本无法做出让他按正常明星的流程去培养。
不参加综艺，不演电视剧，不出现在人前，姜弈的精神当时已经脆弱到随时要断开的状态，麦宇桦看着他吃镇静剂强迫自己上台的模样，看着他把一点点的过往忘掉，他哪里还有脸去再推他？
当初要不是自己鼓励他去追逐梦想，他也不会欺骗父母自己是出去补习，他也不会内疚自责到极端。
麦宇桦想到这里无奈的自嘲着：“是啊，我怎么就不懂呢。”
束明长看到麦宇桦的模样，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赶紧口风一转：“所以，要不要合作？”
麦宇桦笑了笑说：“你家艺人早就找过我了，你不知道吗？”
束明长眯起了狭长的眼睛，金色的头发迎风飞扬，他笑了笑说：“是啊，我操什么心。”
车子里。
两人打累了之后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姜弈把手挡在了额头之上，苦笑着说：“首烨然，今天真的谢谢你。”
“我说了，你不用跟我说谢谢。”首烨然侧着身，拿下了姜弈挡在眼前的手。
姜弈转过脸看向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流光闪动，像是两颗琉璃珠，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首烨然静静的看着他，说：“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想听你说谢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