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秧笑眯了眼,素手在怀中一勾,拎着一个小包裹的绳子就从窗外递了进来。
可他开口却不是解释这个包裹,蛇妖笑得笃定,“秦雪衣,你想我了。”
秦雪衣的心重重跳了一下,耳朵尖几乎烧了起来,她转了头看着染出墨迹的宣纸,“我是出家人。”
“嗯,出家人不打诳语。”安秧摇头晃脑,“你要回答我吗?”
秦雪衣耳朵尖的红色慢慢爬上了她的脖颈,她的唇抿得很紧,像是要阻止什么呼之欲出的话。
安秧笑了,他不再逼她,翻窗跳了进来,“别闹了,快吃,还热着,我从江南带回来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秦雪衣长大承认,可安秧还是那个样子,拍拍屁股就坐在她一侧。
她想离安秧远一些,可身体却不大愿意。秦雪衣握了握拳,一动没动。她学不会对待这条小蛇妖,哪怕已经这么久了。似乎是为了遮掩什么,秦雪衣打开了包裹拈起一个放进了嘴里。
很甜,但是不会让她感觉粘腻。她喜欢吃甜食这是个秘密,师尊不知道,妹妹也不知道,甚至她自己也装作不知道。佛修,怎么能有喜好?那是罪过。
可在今夜,她不确定了。
安秧像从前一样坐进了她怀里,秦雪衣一僵。她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安秧身上滚烫的热度,他一定不好受。
安秧靠在秦雪衣怀里,仰头睁着一双潋滟的眸子,“我今天可以不变回原形了么?”
话未说完,他像是力气用尽了,眼神变得迷茫,“我就靠一会……”
秦雪衣僵硬的肩膀放松了下来,睡着了就好,安秧睡着了就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人抱住,她一时没防备被拽得低下了头。滚烫的唇贴上了她紧咬的薄唇,在那双眼里,秦雪衣被迫直视了自己还来不及藏起来的慌乱。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要穿破胸膛。她听见神志不甚清醒的安秧贴着她的脖颈呢喃。
“我……觉得你是个出家人也挺好的。”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像是春日里柔软的柳絮擦了一下她的前额。
秦雪衣像是被安秧绑架,她紧盯着蛇妖的眼睛,“为什么?”
安秧笑了笑,贴近了秦雪衣道,“因为你会比人活得更长久……”
“这样的日子,只十年不够。”
“若是你是个凡人,转世没了记忆,我去哪里寻你?谁还知道你认不认这个烙印呢……”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还是滑落在了秦雪衣怀里。
那只拦着安秧的手臂像是突然挣脱了桎梏,紧紧拥抱住了安秧。秦雪衣脸上波澜不惊,但嘴唇却咬得青白。
她心里有万千飞鸟轰鸣,几乎让她连动一下都很困难,在这样寂静的时刻。秦雪衣忽然体会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在看不见的角落里,秦雪衣的无求无欲的心,向一抹摇晃在夜色中的深红低下了昂贵的头颅。
传说是错的,当烙印者动了心,牵绊就成了双向。
她抬头的一瞬,窗外的杏花扑朔着落了下来,一朵花瓣停在了案前的经书上。
秦雪衣低头,一时间五感尽失,只有那一句佛偈在脑海中回荡。
“爱火烧世间,缠绵不可舍。”后半句已经在晕染的墨中变得模糊不清,那朵落在案上的花骤然烧了起来,映照在秦雪衣的眼里。她像是一只飞蛾,五脏俱焚。
那一夜,秦雪衣结成了金丹,因痴证道。
可惜安秧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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