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瞧见钟洛思了，眼神看过去时她一惊，洞若明火，仿佛能一眼把她看穿似的。
多年来沉淀下来的大家族的长者的风范，不是普通人能学得像的。
黎书莞尔一笑：“爷爷。”
原本有些不悦的老爷子立即笑逐颜开：“来了就好，坐吧。”
紧接着又指了指泡好的茶：“你这丫头瞧你瘦的，孤苦伶仃地在外面漂泊。金枝玉叶受这些个罪，受了不少委屈啊。”
她眉眼弯弯：“往后就不是孤苦伶仃了，不是有爷爷，还有叙白。”
一句话哄得老爷子心花怒放，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他身边，嘘寒问暖地说了些体己话。
这才抬了下眼皮看看精心打扮的钟洛思：“这是钟家的佣人？怎么这么没规矩，杵那不动干嘛，不会伺候人是吗？”
“爷爷我不是佣人，您误会了。”钟洛思难堪地脸涨得通红：“我是钟家的二女儿，黎书的妹妹。”
“瞧我，年纪大了眼神都不好使了。”老爷子点点头，这才正眼看她。
养得不错，刘曼文是下了功夫和心血的，按照豪门少奶奶的规格培养着。
一山不容二虎，黎书回来了，她们能善罢甘休？
他抿了口茶：“钟家倒是没亏待养女。”
钟洛思被他再三下面子还是只能赔着笑脸：“程老说笑了，我父母一向宽厚。”她有自知之明，爷爷这个称呼是轮不到她的。
“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不敢忘记，铭记在心，万分感激，无以为报。”
“你倒是孝顺。”表现得完美无瑕，老爷子不再理会她，转头继续和黎书谈起了甲骨文。
钟洛思被他这么晾着，坐不敢坐，干巴巴地站着还真像个佣人了。
程老爷子此举无非是抬举黎书，她懂，心存感激语调也会注意着点，温柔和善。
加上她相貌上随母亲的多，老爷子是越看越满意。
聊到国外的生活时，避重就轻，只谈好玩的一面而不是趁机博取同情，不免让他愈发怜悯她懂事。
程叙白在适当的时候才插嘴，三个人其乐融融的，俨然就像一家人。
佣人端着果盘上来钟洛思还站在那，老爷子总算大发慈悲：“别站着了，坐下吃点水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