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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2 / 2)

话音未落, 就被狠狠拧了一记。

病秧子力气不大,掐人倒是很疼, 十分富有技巧。

玉宿胳膊麻了半边,边揉边反问道:你心里有答案, 还来问我?

我就问问,不可以吗?就算真有答案, 我也想了解你的意见,不行吗?

段青泥算是发现了, 这人表面是个糊糊,内心却跟明镜似的, 看什么都很透彻,只是不愿开口罢了。

有时找他聊天,真能呛得半死。段青泥本来想了一堆事, 这下让玉宿一戳,全部乱成一团,也不知该从哪开始梳理。

唉,你你可真是我的克星。段青泥整个人都不好了,胡乱抓着头道,早知道我不问了。

玉宿心想,到底谁是谁的克星?

遇到段青泥之前,他从来都是果决利落,遇事绝不拖泥带水。如今碰上这倒霉的病秧子,做什么都得瞻前顾后,计较得失事到如今,心里藏了一堆疑问,偏偏也不知怎么开口。

我没有意见。玉宿淡淡看他一眼,道,生死本就不是自我掌控的。你若非要一个准确答案,那追求自由也是一种束缚何必偏执到底,给自己下圈?

我说玉大师,您可真超脱啊。段青泥嗤笑道,我就问一句,倘若天上降一道雷,把你劈成失忆的大傻瓜。这时有人给你一把刀,说捅死段青泥就能飞升,以后再也不用遭雷劈了你会不会拿刀过来捅我?

玉宿:

段青泥:说话啊,会不会?

玉宿偏头看着他,目光忽然变得深沉起来。

你呢?静默片刻,玉宿反问道,段青泥,忘记一个人,是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段青泥抹了把汗,立马变得心虚不已。

祈周之前说过,他是钥匙扣的主人,也是被抓去惊蛰山庄炼药的那个人然而最要命的是,他居然一丝印象也没有。这回档效果未免太强了,身体都能绞得稀碎,或许是脑子也被碾坏了?

是不是?玉宿不依不饶道。

我、我忘了啥啊?什么都没忘,是你眼瞎认错了人。

段青泥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明明眼睛都哭肿了,还一脸无所谓地说:你要拿我当替身,还总是冷眼相待,弱小的我又能怎么办呢啊!!!

话没说完,玉宿一个反手上前,将这信口胡诌的病秧子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往寒听殿的方向走。

你、你突然干嘛?!段青泥魂都吓飞了,慌忙搂住玉宿的脖子,你真的好粗暴啊,不能温柔一点吗?

玉宿快被闹腾死了,完全不想跟他废一句话。

这人真是个奇葩,前一秒嗷呜嗷呜地哭,像一只惨遭抛弃的狗子结果才安慰两句,就瞬间原形毕露了,小嘴嘚吧嘚吧不停,而自己一句话也说不过他。

玉宿,玉宿。你再听我说一句话。段青泥趴了过去,一脸可怜巴巴,对着玉宿的耳朵直吹气道,你要是哪天变了心,突然想砍我了,记得下手轻一点啊

玉宿:

玉宿,你怎么不说话。段青泥又道,是不是嫌我吵?

玉宿耳朵都快飞了,却还是无奈地说:不嫌。

段青泥忽然来了一句:那你就是喜欢我了?

玉宿脚步一顿,停下来看他,目光有些难言的复杂。

唉,算了你能懂什么是喜欢?段青泥叹了声,摸摸他的脑袋瓜子,自问自答道,反正,我很喜欢你的。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很舒坦。

玉宿怔了半晌,神情变得柔和下来。

就跟我喜欢吃饭一样。段青泥补充道,看你几眼,我就饱了。

玉宿终于忍不住了,从纸包里抽出一根芝麻糖,直接塞进他乱叨叨的嘴里。

段青泥这人别的不好,唯独一点特别厉害,他颓丧的时间往往不会很长。哪怕遇到天大的打击,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就立马变得没心没肺,转眼便又嬉皮笑脸的,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反而是玉宿给他整丧了,大晚上的出来一趟,原有一堆话憋着没问,还没出口就被段青泥带歪了。

两个人从下圈不下圈,聊到失忆不失忆,又说到喜欢不喜欢,最后成功转移到吃饭不吃饭当然,从头到尾,都是段某人一个人讲。

玉宿只有按捺不住了,才会突然拌上两句,但很快又会让段青泥犟回去,然后收获满嘴巴的芝麻糖。

段青泥说,和玉宿一起总是很舒坦。

这话其实是认真说的。玉宿表面看起来冰冷,沉默寡言,不出声时的眼神像把锋利的刀。

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他的淡然也是一种无声的温柔。段青泥贴着玉宿的肩膀,稳而又实、强大如斯永远不用担心会在何时倒塌。

好像不论多大的疲惫,即便是击溃人心的命运转折,倘若能同他说两句话,至少是一时片刻的风平浪静。

他们从老远的方向回来,等到寒听殿偏院的时候,已差不多过了子时。外面巡逻的弟子们都换班了,倒是段青泥这半夜出门一趟,把欧璜他们几个吓得够呛,一整晚不敢合眼睛,纷纷打哈欠站门口守着不动。

段掌门发起疯来的样子,在座的几位都有幸见识过的,那破坏力叫一个天崩地裂。他们别的不怕,就怕掌门跟王佰吵了架,心情不好才跑出去,到时毁整个院子都是轻的。

然而等了没一会儿,段青泥和玉宿一起回来了。也没有想象中的修罗场,玉宿把他们掌门托怀里,轻轻松松抱进大门,段青泥嘴里还塞了几根芝麻糖,心情不太坏,就是说话有点困难,看起来还有一丝惹人怜爱。

欧璜他们一窝蜂散了,暗地里却松一大口气,都夸还是王佰本事了得,竟能把段青泥那个火.药筒哄得如此乖巧。

而实际上呢?玉宿哄了个寂寞。完全是段青泥消化能力太强,自己把自己哄服帖了。

玉宿把段青泥抱回房间里,重新点了炭盆,又加了几床暖和的棉被,给他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随后便一直坐床边守着,表情也十分冰冷,像是不会动的一尊佛像。

玉宿。

王佰?

玉大师

病秧子一颗脑袋探出来,隔着棉被给人乱起外号:玉师傅,您搁这儿入定呢?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玉师傅回头看了一眼,拉起棉被,把他的小嘴盖上了,只剩一双眼睛眨啊眨。

有事问你。玉宿忽然道,必须说实话

段青泥不说话了,还是眨了眨眼睛。

你用的那药

话刚说到一半,咣当一声响,欧璜端着托盘闯进来:掌门,您的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玉宿:

干啥啊你冒冒失失的。段青泥皱眉道,也不知道敲门。

欧璜解释道:这不看您咳血了么?出去这么长时间,药都放温了,怕一会儿得重新煎。

段青泥知他性子急,便也懒得怪罪纠结。他们几个大男人,平时大手大脚惯了,也没什么不该看的。

欧璜好心端来的药,温度适中,再放久便不能喝了。段青泥向来把药当饭吃,如今也没怎么犹豫,闭上眼睛,接过药碗咕咚咕咚一阵猛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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