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清静院这么大,付陈无了又名声在外,慕名来学医的学徒并不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付陈无了倒是超脱凡俗之人,一心向善对等级尊卑没有什么分别,但是他手下的弟子却大有不同,毕竟人都是拣软的欺,那些个住在清静院中的贵客大多非富即贵,难侍候得很,这种服侍人不讨好的差事理所当然就落到了最不合群的那一个身上。
“好了。”说了这么久,本就身体虚弱的陆浣晨有些熬不住了,她低咳几声,朝着霜月摆摆手,“你无须担心,我自有分寸。”
转天,陆浣晨无事时就在院子里陪着木言一起挑拣药材,虽然说得好听,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陆浣晨问,木言写出来答案,由此一来木言的工作进程大大减慢。更何况陆浣晨身子弱,每隔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歇一歇,她自己不玩了还不行,还拖着木言陪她一起坐着。
木言虽然不说话,性子也沉闷,但他似乎能感觉得到陆浣晨与其他人不同,对他不仅没有偏见反而还有几分善意,所以两人之间尽管没有多少交流,可他却不排斥陆浣晨接近他。
时间过得很快,木言不经意地抬眼看了看天色,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材,简单收拾一下框框罐罐就准备往外走。
“你去哪里?”陆浣晨拦住了他。
木言比划了两下,见陆浣晨仍是一脸的疑惑,他半蹲下来,捡了一旁的木枝在地上简单画了一幅画。木言识字不多,除了药材的名称,其他的字都不太会写,只能用这种方法告诉陆浣晨说他要去煎药了。
陆浣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不过在故意拖延时间:“那些是付陈先生让你做的事吗?”
木言一怔,摇摇头。
陆浣晨抱着他的手臂死活不松手,她尚且还在病中,力气并不大,可木言不敢去推开她,生怕不小心伤到了他。
“不是你的事情就不要做。”陆浣晨看着木言道,“据我所知这应该是你师兄师弟的任务。”
木言比划着,陆浣晨大致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是说误了时候会耽误了别人喝药。
陆浣晨险些被他气笑了。她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烂泥扶不上墙,别人利用他打骂他,他却还心心念念着医者仁心。
不过转念一向,或许木言看重的本就与她不一样。他也许从始至终就没有在意那些不公的对待。
陆浣晨叹了口气,松开了木言的胳膊,但是木言还没走开几步,身后陆浣晨就传来了压抑的低咳声,木言回过头时,看到的是陆浣晨扶着门框走回屋子内的消瘦背影。
陆浣晨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之前被她故意支开的霜月回来了,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问道:“不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