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谢明珠脸一红,不爱搭理他,挥了挥手撵他走。
她的话音刚落,谢明玉已经冲出了屋门,急吼吼地往自己院子去,似乎生怕他的拓本长腿跑了一般。
“哼,臻臻每次都是把东西送给我,润哥儿才是顺带的。现在倒好,我成了顺带的。哪怕逼着润哥儿先给我送来,那我也不是主要人物!”谢明珠跺了跺脚,撅着嘴巴一脸不满地念叨着。
现在她这副样子,显然是在耍小性子了。旁边站着的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扯着唇角,不由得轻笑起来。
姑娘虽然这么抱怨,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果然谢明珠沉默了片刻,又是念叨,又是不满地戳着信封,最终还是没扛住,伸手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
其实那算不上什么信,展开之后是一幅画,正是那日萧世臻偷/窥完之后画好的,旁边题的那首小诗也一清二楚,题目就叫《圆圆二》。
她仔细地看了看,原本胸口郁结的沉闷,又彻底消散了,竟是一下子笑出声来。
“什么圆圆二,以后难道还有三不成?”她轻声嘀咕了两句,语气上带着几分抱怨,但是眼眸里越发明媚的笑意,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她知道萧世臻熟读兵法,策论也做得很好,秦老经常会夸他有想法有手段。不过萧世臻在秦老严重是学富五车,可堪造就,但是到了她的面前,就忽然变得小家碧玉了。
他替她做过无数首小诗,甚至不少都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用笔记下,跟《圆圆》这种属于一个类型的。
“啊,那日打人的果然就是他,还用馒头来砸……”谢明珠捧着画纸翻来覆去地看,忽喜忽悲的。
她注意到旁边的景物,画纸上有几竿竹子,布局构造都是学馆里的场景。一下子就想到之前许凌然被馒头砸的惨样儿,不由得咯咯直笑。
几个丫头对视了一眼,都轻松了一口气。她们就说嘛,想要哄好姑娘,最快的途径就是让公子来,只不过是一幅画,就让姑娘笑成这样儿。前几日因为公子不辞而别,而整日显得忧心忡忡,此刻也全部消散了。
只不过还不等她们把这口气松完,谢明珠似乎又变得恼怒了起来,她将画纸往旁边一扔:“就算在又如何,我那日喊他他还不理我,以后不喊他了。”
几位丫头们都是一阵无语凝噎,自家姑娘平日里看着比谁都懂事儿听话,甚至都能帮着夫人料理人了。但是一面对宁息公子,就像变成了一个三岁的孩子似的,吃不到糖就哭,吃到了还要哭,害怕待会子吃完了没有。
萧世臻是一大早就让人把信送去了谢侯府,然后整个人就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他一想起他的小仙子看到那幅画,或许会噘嘴不高兴,又或许会感动他的默默守护,更或许会惊诧他竟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圆圆应该会更加崇拜他,依赖他,离不开他。
他的心中就蕴藏着一股子蠢蠢欲动的情绪,像是一粒种子破土而出,刚刚照耀到温暖的阳光一般,恨不得把所有的叶子都舒展开。近乎窃喜一般地等着成长,对于美好的未来无限憧憬。
他在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绕着圈子,手指不时地摩挲着下巴,脸上焦急的神色显而易见。
暗一依然躲在阴影里,仔细地看着自家公子。不过就算他精神强大,视线总是跟着他绕圈,也不由得泛起了几分恶心的感觉。今儿早上吃得有点撑了,多塞了半根油条,可能太油腻了,有点想吐。
幸好另外半根油条被暗二给抢走,不然他现在就要吐了。
萧世臻的来回绕圈行为还是没有停下来,暗一的视线又不能离开,只能充分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就这么眯着眼睛看,还真让他找出了有趣的地方来。
他记得儿时在乡下的时候,他爹赶车的时候,总会在驴的前面栓一根萝卜,驴往前走一步,萝卜就往前移动一步,驴为了吃到萝卜,只有再往前走,来回循环。公子还真跟那驴一样,不用萝卜勾/引,都勤快万分。
暗一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鼓起掌来,他可真是博闻强识,才高八斗。
“怎么还不来?需要这么久吗?”萧世臻明显有些着急上火,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让人去问问,然后又犹豫地没吩咐。
那副百般纠结的模样,恨不得把周围所有人都传染上这种情绪一般。
暗一跟着摇了摇头,驴一般走直线,公子比驴要聪明。像什么呢?他再次苦思悯想起来,忽而一瞪眼,可不就像等着妻子生娃的男人吗?
哎呦喂,瞧着公子急得这样儿,估摸着姑娘的回信是难产了。
千等万等,总算是把回信盼来了。
萧世臻立刻动手拆信封,先看到的是谢明玉的,他直接放到了一边,抽出谢明珠那封,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一开始他没看懂,因为纸上有一个类似于正方体的画像,只不过几个角十分圆滑,而且看起来胖胖的。直到他看到这幅简易画旁边有一首小诗,才知道谢明珠想要表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