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醒了过来,躺在地上怔怔出神。
她身上盖着一片叶子,大向日葵的大花盘子的阴影正好将她的脸盖住,她看着秘境里湛蓝的天空,长长吐出一口气。
洛见雪:“怎么了?”
秦暖道:“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忘记了,但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她对着天空伸出手,“现在的我过的生活,或许就是过去的我无比渴望的。”
无忧无虑,没有任何负担。
洛见雪沉默,过了片刻说:“这不是很好。”
“是啊,很好啊,我得好好想想,把我现在身上的担子都丢出去,好好享受退休般的生活。”
将几百万人从中洲带出来,无论是对谁,她都很对得起了。
……
另一个地方,红叶也正在看天空。
他被洛见雪揍得鼻青脸肿,毛都被薅秃了,手脚都带着巨大沉重的镣铐,但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是很安宁。
二十三年的牢狱?
这二十三年来,他何尝不是一直在自己给自己圈的牢笼里?
这些年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记起那一天,那个山头,那片云海。
当时,那人让他回去等待,让她准备一下,第二天去接她。
他很高兴,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但他还是不放心,怕人跑了,下山下了一半又折回来。
那一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安安静静的摇椅上,漂亮苍白的女人迎着朝晖和微雪,安安静静地睡着,长剑跌在地上,血色将地面染红。
哪怕后来知道,她早就做好在那天死去的准备,他依然无法释怀。
更不必说,再后来,他才查到,也就是那一天,洛见雪准备动身去中洲大陆。
只要她等下去,等到下午,一定会见到洛见雪。
然而她却带着他胡诌的那么些假消息,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以为她被放弃了。
她再也不能知道,她等的那个人,从未放弃过她,并且正在前去见她的路上。
“一条人命的份量,真的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