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盯着黄嬷嬷,她翕动着嘴唇,声音发颤说道:“是他放火烧了长春宫,母妃和十弟都丧生火海。”
黄嬷嬷听赵蘅玉的话音,以为她已经知道了内情,既如此,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为赵珣解释道:“不是殿下下令的,是手下人擅自做了主张。”
赵蘅玉身子一晃:“母妃和十弟果真……”
黄嬷嬷心下一沉,明白方才赵蘅玉的话存着几分诓骗试探,她没有反驳,实际上就是承认了。
黄嬷嬷正要说什么,忽然殿门外,一身苍青色衣袍的赵珣走了进来。
他沉着脸,目光深深地盯着赵蘅玉,他先是看清楚了她苍白脸上的惊骇与怨恨,而后他视线下移,看着她凌乱的裙摆,她脏污的锦鞋。
他抿了抿唇,看着赵蘅玉,他看起来分外冷静,但这一分冷静在三人间格格不入,显得怪异非常,他对黄嬷嬷说道:“嬷嬷,我最信得过你,可你却偏偏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严令宫人不许议论长春宫的事,你是知晓的。”
黄嬷嬷嘴唇蠕动,说不出半句话来。
赵珣又道:“并且,何必再谈小时候的旧事,我已经不在意了。”
黄嬷嬷怔忡,而后突然激愤起来:“殿下怎能不在意!你母亲心里受过的苦,都是因兰妃而起……”
她顿了一下,垂下眼,又抬起眼睛,她咬牙说道:“殿下曾问过我许多遍,殿下的母亲在哪里。我现在就告诉殿下,殿下的母亲是一个民间女子,无依无靠,得罪了兰妃,被兰妃害死了。”
赵珣眉心重重一跳,他目光发寒地望着黄嬷嬷:“你说的是真的?”
黄嬷嬷后退了半步,被赵珣的目光所迫,有些胆寒,但她依旧轻声说道:“殿下心中也有过怀疑吧,这么多年抱着这样的怀疑,却不敢多问,怕问出了真相,无法再面对徽宁公主?殿下为什么不敢问?”
赵蘅玉手指直发抖,她听着黄嬷嬷对她母亲的指责,再也忍受不住,她声音打着颤,厉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母妃绝不是这样的人!”
黄嬷嬷看着赵珣,她压抑着起伏的情绪道:“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当年之事,就不该再留下兰妃的女儿,她本就不是皇室血脉,合该同忠勇侯府一般,流放三万卫。”
赵蘅玉往后趔趄一步,怔怔望着赵珣:“流放?”
赵珣脸色铁青,下颌绷得极紧,他声音沉沉:“嬷嬷,你出去。”
黄嬷嬷说道:“殿下!”
“出去。”赵珣再度命令。
黄嬷嬷一愣,而后塌下了肩膀,她低下头,沉默地转身离开。
赵蘅玉抬头望着赵珣,声音飘忽:“你究竟做了什么。”
赵珣目光不定地望着赵蘅玉,他像是想要靠近赵蘅玉,又像是想要甩开她。
他的如玉的面容渐渐变得阴郁,又多了一丝失措的狂躁。
终于,他向赵蘅玉走近了一步,然后赵蘅玉却向后退了一步。
赵珣停住脚步,手指缓缓握紧,指骨被捏得发白。
赵珣说道:“忠勇侯府牵涉到谋逆一案,流放三万卫算是绕了他们一命。”
赵蘅玉说道:“如此我还要感谢阿珣。”
她抬起眸子,难以抑制地颤抖着:“你杀了母妃和阿瑜。”
赵珣道:“是手下的人擅作主张。”
赵蘅玉冷笑:“你自己信么?”
赵珣讨厌赵蘅玉冰冷的目光,他走近上来,将赵蘅玉逼到门上,他用力握住赵蘅玉的手腕,将她的手腕捏得生生发红,他咬牙道:“况且,并没有找到嘉嫔和老十的尸骨。”
赵蘅玉用力推开他:“你在自欺欺人什么,他们火海丧生……”
赵珣纹丝不动,他反手将赵蘅玉制住,赵蘅玉被完全控制住,激愤之下,用另一只手拔出了发髻上的金簪,用力向赵珣刺去,赵珣稍加避让,却依旧不肯放开她。
金簪刺进了他的肩膀,他面色一寒。
赵蘅玉竟然想要杀他!
赵蘅玉道:“还是因为恨我对吧?要不然你为何非要这样做,嘉母妃和阿瑜何其无辜?”
赵珣生生拔出了肩上的金簪,血一点点顺着赵蘅玉的手臂留了下来,他怔怔望着赵蘅玉留给他的伤口,若不是一避,她是想要往他心口一刺的。
赵珣握住赵蘅玉纤细的脖颈,眼中隐着怒意:“对,我是恨你,那又如何?赵蘅玉,你不过是俎上鱼肉,是手下败将,是一个玩物罢了。”
他将赵蘅玉抵在门上,恨恨说道:“我明白了,这么多天里的假意温顺,就是为了探听消息,穿翟衣是假,放风筝是假,佯娇假媚了这许多天,终于不装了吗?”
他将金簪往地上一掷,冷冷笑道:“你装与不装都不要紧,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也好,我从此不用存着怜惜之意,终于能尽兴尽兴。”
望着赵珣的神色,赵蘅玉渐渐嘴唇发白。
撕拉一声,赵蘅玉肩上大片衣裳被撕破,露出了白生生的一片肌肤。
赵蘅玉双唇不住地颤抖,她费力挣扎起来,却不停地被赵珣压制下去。
这个时候,殿外传来宫人忐忑的声音:“殿下,永安侯府斐文若觐见,乾清宫外侯旨。”
一听到这个名字,赵蘅玉像是绝望之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气,一拧之下,差点挣脱了赵珣。
赵珣面色一变,再度压制住了她。
赵珣冷笑:“传进来,殿外听训。”
赵珣将赵蘅玉按在门后,他低头咬着她的唇:“你想见他?不如让他亲眼看看如何?”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