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冰和凌沙出现在前厅后,柳家夫妻赶紧跪下磕了头,拜见了世子和世子妃。
白宴冰示意他们起身,赐了座,让人上了茶水。
待前厅里只留下他们四个人后,柳老爷接过自家夫人一直抱着的盒子,恭敬的放在了白宴冰的面前的桌子上。
“世子,既然您是大石村的村长,那这些东西还是交给您吧,这是从那个女人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衣物那些,我已经让人都扔了,这些东西,您看着处理吧!”
白宴冰和凌沙对视了一眼,皱了皱眉。
柳老爷赶紧又说道:“世子您还是看看吧,除了银两,我们还找到了两包砒霜,和六个诅咒人偶,上面都有名字,我们两个的我们已经认了出来,其他四个,却不知道是谁的名字,您是大石村的村长,看看是否是她以前的仇人或者家人。”
白宴冰一听这话,脸色猛的一沉,他伸手打开了那个盒子,他大概猜到是些谁了。
盒子打开,白宴冰拿出两个纸袋放在面前,凌沙过来拿起来闻了一下,是砒霜没错,而且,两个纸袋颜色和纸质也不一样。
“一个是钱氏药铺的,另一个,应该是那李记药铺的。”凌沙淡淡的道。
白宴冰点头,又放回了箱子,把另外六个人偶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一一的看过后,其中一个是柳,另一个是李兰的。
柳老爷指了一下,“这两个应该我和我夫人的,我叫柳御阁,可能是那两个字她不会写,我夫人叫李菁兰,估计中间那个菁字她也不会写。”
凌沙过来也看了一眼,被气笑了,“这写字,确实是,她会写的字,而她所有认识的字,还都是我以前教她的。她其实很聪明,我教的也都是简单的一些字,都是我三哥教我的,我就跟她们一起玩耍时,教给了她们几个,她倒好,如今用我教的字来诅咒我,好歹毒啊!”
没错,另外四个名字,就是白冰,杜沙,白喜竹,杜桃花。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白喜竹和杜桃花的名字简单,虽然写的很抽象,但都写对了,也写出来了。而白宴冰的名字,宴字人们很少用,她也不会写。杜凌沙的凌子也比较复杂,她也写不来,而杜娟娟不会写的字,都用一个圆圈替代了,这也让白宴冰和凌沙看着又乐又气。
白宴冰气的瞪着这几个人偶,尤其是自己那个和凌沙那个,暗暗咬着后槽牙,早知道这女人这么阴毒,昨日就应该好好的收拾她一顿,确实是,许松判她三个月,便宜她了。不过,有了眼前这些东西,她这辈子,就在大牢里坐着吧!
柳老爷和柳夫人有些忐忑的看着这位年轻的世子拳头握的死紧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他们脑中也想到了一些可能,刚才听世子妃的意思,这女人以前跟她是好朋友,如今却像是仇人一样,莫非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这两口子的事吗?
“那就麻烦柳老爷再跑一趟府衙吧,把这些东西送给镇丞大人。”良久,白宴冰的情绪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淡淡的对柳老爷道。
“是,世子要过去吗?”柳老爷问道。
白宴冰点了点头,“我随后就来。”
“是,”柳老爷应了一声,过来收拾好东西,再次抱起来,和自己夫人恭敬的又给白宴冰和凌沙行了一礼,“这一次的事情,多谢世子出手惩治这个恶女,否则,我们夫妻二人怕是就要遭了她的毒手了。”
白宴冰淡淡的道:“她想毒死的,应该不止你们夫妻二人,怕是还有我们俩个呢。柳老爷,你家是这条街街角处那处院子吧?”
柳老爷和柳夫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
“前段时间,我和世子妃在街道上走着,感觉到你家府门那边有人在偷窥我们,我们俩过去查看了,没找到人,后来就回来了,如今想来,她怕是藏回院里去了,而我们俩却不想私闯民居,担心打扰到别人,就没进去查看。”白宴冰如今想起那日的事情来,觉得那次,不是他和凌沙的错觉,那时,怕是杜娟娟就发现了他们俩。
“世子这样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在时家公子成亲那日,我曾经带着我夫人去参加喜宴,那个女人趁着我俩不在府里,偷偷的跑出去府里一中午半下午,回来问她去哪了,也不说,我觉得她没有以前的记忆,也就没在意,这么说,她有可能就是那日看到了您在镇上的?她自从被我救回来,还从来没有出过府门,那日,是第一次。”
白宴冰和凌沙听了,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那就应该是了,因为她失踪时,我们还没有买下镇上这处府邸,她是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哪里的。”
事情越说越明朗,说到这里,四个人最终只感觉到杜娟娟的可怕,这段时间,怕是就在处心积虑的算计着一件件的大事吧?
最终,白宴冰和柳家夫妻一起又去了一趟府衙。当许松知道杜娟娟竟然做人偶诅咒白宴冰和凌沙后,彻底被气笑了,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当即,许松让人去大石村把杜娟娟的爹娘带了来,另外还有白喜竹一家,当着另外一些从村子里闻讯跟来的人们的面,重新审了杜娟娟的案子,依着柳老爷提供出来的这些证据审问杜娟娟,又让衙差去钱氏药铺和礼记药铺核对,带来了卖药的掌柜指证就是杜娟娟去买的药。杜娟娟在这大阵势面前,彻底的怂了,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交代了。
她的爹娘听了,一下子瘫倒在地,哭都哭不出来。
本来前几天知道女儿没死,坐了大牢后,最多三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可是,今天来看看这阵势,听了这些事情,杜娟娟的爹杜大运心里后悔不已,娟娟这辈子,怕是完了。想一想,好像,刚开始,还是自己提出让女人嫁给白宴冰那个疤脸秀才的,却不想,女儿没那福气,却越陷越深,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在许松审判了杜娟娟一辈子要坐大牢时,杜大运趴在地上呜呜的哭了,后悔自己当初贪人家那村长和秀才的功名,让自己的女儿去主动和白秀才打招呼,却不想,最终彻底让自己的女儿走上了不归路。
杜娟娟的娘段氏更是哭死了过去。
许松让人过来一针就给段氏扎醒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许松耐心的说教了杜娟娟的爹娘一炷香的时间,责问他们教育子女的方法不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长成这么歹毒的心思,跟爹娘养而不教有很大的关系。
镇丞大人的说教,让杜娟娟的爹娘也意识到自己曾经对于杜娟娟的教养确实有些不对。
在他们看来,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让她吃饱穿暖长大就可以了,至于别的,他们都没怎么教她。甚至,在杜娟娟小时候第一次出去挖野菜回来,开心的给他们说她偷偷的挖了两个别人家地里的红薯时,他们还开心的夸了自己女儿聪明,懂得往自己家拿东西,还嘱咐她以后小心些,别被人发现。再大些,杜娟娟又告诉他们,她不喜欢凌沙拿着她娘来她缝的荷包,太刺眼,就偷偷的给她扔到了山沟里时,他们也没想着教一下杜娟娟该如何和好朋友好好相处。甚至,在她们的女儿和别人吵架时,他他们也认为肯定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对,上门还跟人家闹。
如今一桩桩一件件的想来,杜大运和段氏才觉得,当时如果自己以另外的方式教养女儿,也许,他们的女儿的性子就会养成另外一种样子了。也许也会是杜老二家杜凌沙那样的。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杜娟娟一辈子的大牢是坐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