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时间,远之就已经把府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厨房暂时就设在了凌沙他们住的主院的厨房这边。
远之说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在主子的院子里做饭,不合规矩,府里需要重新盖一处小院子,专门用来做杂院,厨房,仓库,洗衣,做衣服那些,都要归置到一起。
花氏和白宴冰点头,让他安排着看。
当夜,白府家宴,远之操办的很隆重,所有的下人们都被远之安排的一起去做饭了,远之说明日再给每一个人分具体的工作。
杜府那边的几个主人也都被请了过来,除了大着肚子还没生了的丁氏,其他人都来了。
众杜家人见到自家女儿开心的笑脸,看着白家如今的日子,打从心里感觉到开心,杜老二和卢氏觉得当初接受白宴冰,真是做对了。
凌沙见到爹娘和哥哥们,开心不已,问小弟没回来?卢氏点头,说自从宴冰和三郎的喜报回来,小弟读书更加的勤奋了,说他将来也要像三哥和姐夫这样,做解元亚元。
凌沙失笑,这小子,懂得勤奋了,倒是好事。
当夜,晚饭后,远之当着花氏的面,把他自己手里的产业全部都交代给了白宴冰。
白宴冰和凌沙诧异不已,远之的东西还不少。京城外农郊的一处别庄,五十亩田产,远之说,这是皇上给他的,让他养老用。还有就是天星拍卖行的大老板身份令牌,也包括了下面所有人的卖身契,他都给了白宴冰。
远之告诉白宴冰,拍卖行那边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下次白宴冰去了京城时,去见见那些管事和侍卫总管就好了。天星一共有四家,除了周国的这一家总行外,在东夏国,西齐国和南华国京城也各有一家。但那三家,是他的三个朋友开的,他们原本就是决定一起做事,所以名字选的一样,但经营都是各自经营,投资也是各自投资的。等白宴冰如果有机会去了他国京城时,也就有机会见到另外三人了,或者是见到一样的令牌时,就是那三家的老板或传人了。
白宴冰和凌沙见到这个,算是彻底的傻眼了。白宴冰赶紧推辞,“远叔,这怎么可以呢,我不要,您还是都自己收起来吧,这都是您这辈子的积蓄,是得留着养老用啊!”
远之笑笑,“我以后就打算在白府扎根陪着你们了,你还让我到哪去?我以后也懒的去弄那些了,那几个人本来就是当年一边寻找你娘时,认识的几个朋友,他们怕我寻短见了,才陪着我一起创建起来的天星。那地方都是我们自己盖自己设计的。如今你娘也找到了,我也安顿下来了,不想再去折腾了,在白府,我有吃有喝,开开心心的,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干嘛?”
说完,远之看着白宴冰,笑笑,“我前半辈子,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个无根之人,如果你觉得拿着我这些东西有愧的话,就认我做个干爹可行?等我终老时,你给我养个老,送个终,可否?”说完,远之有些忐忑的看着白宴冰。
白宴冰再次傻眼,干爹?这......他赶紧看向了自己娘,想看看自己娘的意见。
花氏也是一怔,看着远之良久,终叹息一声,“冰儿,应了吧,你远叔这辈子没打算再娶,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认你做干儿子,他以后出进行事,管府里,也更方便一些。”
“是!”白宴冰应了一声后,冲着远之跪下,恭敬的磕了头,叫了干爹。
远之听到这声干爹,眼睛顿时就红了,不住气的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一边乖巧的坐着的橙儿,此时见到认干爹是要磕头叫人的,也突然走到了刚站起来的白宴冰面前,扑通就跪下磕了个头,昂起头,脆生生的叫了声干爹。
一下子,满屋的众人皆愣怔。
随即,众人都爆笑起来。
白宴冰也闷笑不已,蹲在橙儿面前,“橙儿,为什么突然叫我干爹呢?”
橙儿看了凌沙一眼,说道:“在京城时,我认了师傅做干娘,如今见到您了,我是应该叫干爹的吧?”
白宴冰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毫不犹豫的点头,“对,橙儿真聪明,那以后叫干爹就好了,一会跟干爹到书房拿礼物。”
“是,谢谢干爹。”橙儿冲着白宴冰笑的可爱。
白宴冰与凌沙对视了一眼,不由的轻笑,不错,突然间有了个干儿子,这感觉很好啊!
橙儿认完干爹,突然回头去冲着远之也跪下磕了一头,抬起小脸,又脆生生的叫了声干爷爷。
“啊?哎,哎!”远之一愣之后,赶紧让橙儿起来,笑的嘴一直咧着,干儿子有了,干孙子也有了!
众人在再次愣怔后,再次大笑了起来。一时间,白家的厅堂内,笑声不断。
花氏看着开心的众人,看着那一张张开心的笑脸,心里也觉得很幸福,很开心。
日子过成这样,她觉得很满足,很知足了,住在京城里哪有住在这里自在?面对皇家里那些整日严肃、算计的人,哪有和这些儿孙们相处的有趣热闹?她心里喟叹,回来,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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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凌沙和白宴冰回到自己房间,小夫妻俩久别似新婚,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突然,白宴冰感觉到了凌沙后背的不对劲,把她抱着转过来,就看清了她后背的红痕,虽然伤口已经平整了,可那里新长出来的肉和别处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杜凌沙,说说看,这里是怎么回事?”白宴冰心里一惊,忍着想要发火的冲动,沉声问道。这丫头,是不是又帮别人去了?以前没有功夫时,还往前冲,这回有了功夫了,肯定是跑的更快了。
“世子大人,没事,没事,睡觉睡觉。”凌沙想打马虎眼。
“说清楚,不然我去问青黛和甘蓝,她们是你的侍女,一定知道。”白宴冰作势要下地。
“别别别,大半夜的,你去敲侍女的门,是想被人诟病吗?”凌沙赶紧拉住他,这个臭小子,看来,今天不说清楚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无奈之下,凌沙只好细细的把她在京城所有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啪,啪,啪!”凌沙一说完,屁股上狠狠的挨了三掌。
凌沙疼的眼泪汪汪的,回头怒瞪着白宴冰,却见到他红着眼睛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样子。
顿时,凌沙心软了,默默的爬到他面前盼小狗逗他开心。
“汪,汪汪,汪汪汪!”
白宴冰:“......”
“听不懂!”白宴冰红着眼转开了头,恶狠狠的道。
“宴,阿宴,我爱你!”凌沙又转过去那一边陪着笑脸说了一遍。
白宴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心里再也狠不起来,手一伸,把她拉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颤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活?”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傻事了,其实很疼的。”凌沙赶紧装乖巧。
“活该!”白宴冰气呼呼的骂了一句,又舍不得她难过,接过凌沙递来的药,为她上药。
“哎,你个傻丫头!”最后,白宴冰叹息一声,消了心里的所有火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家里这边可有什么有趣的或者大事发生吗?”凌沙看他不生气了,赶紧改话题,搂着他的脖子,笑眯眯的问道。
白宴冰想了想,“有,第一,咱们村的男女学堂都开始上课了,女子学堂有两个女夫子,二十多个女孩子。女夫子一个是村里的李三媳妇,叫牛蕙兰的,她爹是他们村的夫子,她曾经跟着她爹旁听过三年启蒙。另一个,你绝对猜不到。”说到这里,白宴冰笑眯眯的看着凌沙。
“不会是杜凌燕吧?啊,不对,杜凌燕八月十八已经出嫁了。”凌沙说完,又摇了摇头。
“另一个是如意。”白宴冰轻声道。
“咦?她?她教什么?刺绣?你去她外祖家叫回来的?”凌沙诧异。
“对,教刺绣。不是我叫的,她自己从外祖家回来了,正好在家,就跟二婶子说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白宴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