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只剩下三人。
凌司这才站起身,让孙柔婉和苏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站好,又从包袱中取出一沓符纸,在堂中四角贴上,随即甩手飞去几枚铜钱,铜钱中间穿着红绳,在微暗的烛火中透出诡异的光。
紧接着他开始诵念咒语,那铜钱铮的一声将符纸紧紧压在墙壁之上,尾端红线也开始飞舞,随着符咒越念越快,堂中渐渐亮起白光,且越来越亮,刺眼异常。
“现!”凌司一声令下,所有红线像听到指挥一样,迅速交织成结,在正堂中央编成一张红色的网,凌司右手一挥,将一盏莲灯般的法宝托送出去,不偏不倚的正落在那张网中央。
灯中莲瓣猛然展开,烛火自燃,明明正堂大门紧闭,却忽然袭来冷风,将那烛火吹得摇曳不定,凌司打一响指,堂中灯火骤灭,只余下这一盏莲灯散出光芒。
整个过程凌司都做的利落干净,丝毫不拖泥带水,待红线集成的阵法将什么东西汇聚于灯心之上时,他便悄然退下。
火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焚烧,嘶哑惨叫,让人手脚发凉,苏棠下意识的低下头,刚好能看到地上一个恐怖的阴影,那影子不断扭动,像是一只被伏诛的妖,做着垂死挣扎。
“啊!”苏棠到底是没见过这般场景,忍不住吓得惊叫一声,连连退后,腿脚都有些不好使,几欲摔倒在地。
正是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他腰,苏棠惯性一倚,正好落入宽厚的胸膛。
“别怕,我在。”凌司从身后环住他,声音温柔,却十分可靠。
苏棠瞬间安下心来,但他刚刚真的是吓坏了,腿脚还是止不住发软,最后只能像只软趴趴的虾一样挂在凌司身上。
阵法还未完成,凌司只得一手环住苏棠,一手扯住红线,随着他指尖攒动,红线织成的网越来越紧,火光之中那阴影挣扎的更加厉害,嘶哑声刺耳非常。
但凌司目光沉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妖物发出一声嘶吼,终于焚尽于火光之中。
紧接着火苗迅速燃烧,顺着红线蔓延开来,颇有燎成火海之势,但见凌司未动,其他人亦不敢妄动。
火苗迅速将符纸燃尽,落下尘灰,屋中瘴气尽散,莲灯花瓣一闭,火苗便像听到召唤一般卷进灯中。
堂角的四枚铜钱依次飞回凌司手中,与此同时的,还有一枚褐色丹丸亦落了回去,众人还未归魂,凌司便先去点燃了明灯,回头说道:“已经结束了。”
他说着,将那褐色弹丸刮去少许,又抽出一张空白符纸叠了个纸鹤,念了几句咒,便将那丹丸融入纸鹤之中,翩然飞去。
苏棠还沉浸在刚刚的火光之中无法自拔,小脸吓得煞白,站在远处不动。
孙柔婉能比他好上一些,但脸色也不怎么样,勉勉强强坐到座位上,想喝茶压压惊。
“宝宝,还害怕吗?”凌司摸摸苏棠的头,问道。
“嗯……”苏棠点点头,眼睛都有些红了,那小模样谁看谁心疼,凌司赶紧将他抱起来,喂了颗糖,苏棠便一头埋进他怀里,让凌司给他顺毛。
过了好久,孙柔婉才出声道: “凌道长,刚刚那事,您能详细说说吗?”
凌司点点头,抱着苏棠坐好,才道:“你府中有妖,每个角落都有,似乎是为了监视你,我刚刚除掉的那一只是这儿的头,被莲灯燃尽后剩下的是他的妖丹。”
“那个褐色的?”孙柔婉问道。
“对。”凌司应了声,又继续道:“这只妖上面还有妖,此时若是全部除净,恐要打草惊蛇,所以我先叠只纸鹤将它代替,日后追踪溯源,便可将那抓了十多位少女的妖邪之物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