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跟二毛玩,跟二毛玩。”老太太怕伤了孩子,也不敢用力,重把他放回小床上,又从孙秀手里抱过庆瑞,放到柳开腾旁边,“瞧这两孩子,白嫩嫩的,哪像乡里人家的孩子。”
白嫩嫩的庆瑞对这句赞美不做表示,只纠结着要怎么往柳开腾那边挪。
健康的孩子六个月就可以坐了,像柳开腾那种重生人士,六个月时候已经爬得贼快。可庆瑞的身体摆明了跟健康无缘,坐都坐不起来,爬?你就别为难他了……
可他真的好奇小孩子什么样啊,扁了扁嘴,扭头看了看婴儿距离自己的位置,暗道,不会爬我还不会滚吗?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这小孩儿一直在戳他的脸?
原来就在庆瑞自毁形象之前,柳开腾已经麻溜坐起,伸手研究起这个传说中的“变数”。
郁闷之下,庆瑞咧着嘴笑了起来,小模样说不出的招人,两条细瘦手臂挥着,似乎是要柳开腾过来。
伪婴儿真大叔柳开腾歪了歪头,觉得这孩子白白净净本就好看,又瘦瘦弱弱猫儿似的,看着就让人心疼,难怪爸妈放不下。想着,就照孩子的意思凑了过去。
面上软绵绵的触觉让他有些好笑,这孩子学习能力倒是强,才被戳几下,就学了过来。
“呀呜!”庆瑞戳了几下,并不好玩,还手痛,不过这大毛,傻愣愣的,让来就来,被戳了这么多下还笑得一副傻样,真二。想到这儿,竟真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光秃秃的牙床和嘴边一行口水……
庆瑞长得小,胃也小,喂药都是分的几顿,吃饭更是如此。瞅着快一点了,估计孩子也饿了,就照柳勉说的,泡了小半碗的奶粉,又挤了半碗奶进去。怕二毛一个人吃大毛会生气,便又取了个小碗,盛了半碗米汤,奶粉却不敢再倒。这种金贵东西,栅县这种小地方就是有票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还是留给二毛吧……
喝了口搪瓷勺里的“牛奶”,庆瑞想撇嘴,但到底还是咽了下去。母乳对婴儿的身体发育智力发育都极有利,难喝也好,难为情也罢,还是身体要紧,不然难受的总是自己。这种折中的办法,已经是最好的了。
瞥眼看到老人手里的米汤,只一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抬头看了眼正给他喂食的刘秀,心中微暖,更是不再挑拣。
求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么一份温情?终如了愿,更要把身体养好。谁知道下一世会如何?要还是跟之前三世一样坑爹,哭死都没用,所以把握现在享受生活才是正理!
吃饱了,又正是午间,两孩子都打起了哈欠。将他们放到床上,刘秀拉下土布窗帘,带上门跟老太太一块儿离开。
老人家放心不下老伴,看着天色尚早便想先回去了,只说晚上过来接孩子。刘秀留了几声,见老人说得有理,又怕吵到孩子,便没再强留。将人送出门,就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外搓起了绳子,时不时侧耳听听屋里动静,怕孩子醒了要解手。
里间,被窗帘挡去大半的阳光不再灼热,跟上午时候一样,只觉暖人。推了推身边那二傻,想让他别靠那么近,婴儿体温高,靠一起久了要出汗的。可惜那二傻不明白他的意思,抬爪子拍了拍他的头,给他顺了顺头顶上稀松的几根胎毛。
庆瑞无语,看来还得靠自己,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阖眼欲眠,似睡非睡间,听身后一道极细小,若非挨得极近或许就要错过的声音:“挺可爱的小孩儿,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变数吧……”
稚嫩的嗓音,绝不稚嫩的内容和语气。
庆瑞猛地睁大眼,心中狂跳,那个大毛,难道也是穿来的!正惊动间,就感觉到肩上一重,却是那大毛把手臂伸了过来,可惜手短,圈不住人。
“这么瘦,以后得多喂点东西。”并不大的手掌认真地捏着庆瑞的肩背,“都是骨头,现在软也就罢了,以后要硌人的……”
面墙的庆瑞重闭上眼,嘴角弯弯,就算是穿越的又如何,对他没恶意就好。
至于自己的身份……先看看吧,摸清了对方秉性再决定要不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