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虚掩着的,老旧的红漆经不住岁月的流逝剥落了大半,木质的窗棂也露出了些尖锐的倒刺。
推开门的一瞬间似乎有种奇异的感觉,触电似的流过萧初楼的大脑,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无踪了。
就在他还沉浸在这种玄妙的体验中之时,似乎没有察觉玄凌耀已经被书桌上一盏造型奇异的“茶壶”吸引住了——壶身扁圆,壶嘴很长,非铜非铁,银亮流光,它被十分郑重地摆在古玩阁正中间,似乎本身就有种吸引人的力量,看着它,就想上前摸一摸似的。
“凌耀!不要碰!”
萧初楼带着几分惊惧的吼声显然已经迟了,玄凌耀还来不及回头看他最后一眼,骤然间一道极其刺眼白光绽放,眨眼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凌耀——!”
心中陡然紧绷,他毫不犹豫地去抓那酷似“阿拉丁神灯”的茶壶,然而手指还没接触到壶身,突兀地又是一道白光乍现——这次不是自己被卷走,而是活生生地掉出了一个人!
萧初楼整个人僵硬着,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等到白光渐渐消失,他才看清楚那个人的样貌,瞬间瞪圆了一双眼睛,呆若木鸡。
此人一身贵气玄衣,鎏金发冠,神色沉凝冷淡,正皱着眉头警惕地盯着萧初楼——他的容貌简直和玄凌耀一模一样!
不,也有所不同。身形似乎小了一号,眉宇间显得有几分青涩,气质也更为冷漠,那凛冽的眼神像是出鞘的利剑,四下陌生的环境和匪夷所思的遭遇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被很好的隐藏起来——就像他一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一样。
“你...你是何人?”青涩版的“玄凌耀”往后退了一步却抵上了书柜,拧起眉头冷声喝问,漆黑的瞳孔努力的保持平静的状态,但是仍然被萧初楼捕捉到一丝不安。
“...在询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自报家门么?”萧初楼极快地收拾起了自己面上惊愣的表情,镇定地望着面前这个酷似玄凌耀的年轻男子,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人应该就是——
“放肆,本皇子的问话,你敢不答?”眉头蹙得更深了,男子稳稳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余光开始打量这间颇为老旧的屋子。
萧初楼却不给他任何机会,缓慢地一步一步走近他,在男子惊诧羞怒的眼光下抬起了他的下巴,凑近对方脸颊,低沉磁性的嗓音温柔得像陈年醇酒缓慢流出:“告诉本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放肆地亲近过,男子清俊的面皮通红欲滴,在对方温和的声音下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我乃东玄二皇子玄凌耀,刚过十七生辰,莫非你不识得本皇子?”
果然!
终于确定下来心中的猜测,萧初楼眼光微闪,起初男人消失的惊恐感觉已经褪去,原来凌耀竟然是跟十年前的自己调换过来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换回来,万一永远都不换了那.....
“...放开我...”十七岁的玄凌耀脸皮要薄的多了,一下子挣脱了对方钳制他的手,砰的撞到柜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抱歉,是本王不好,弄痛你了?”萧初楼眉梢染上笑意,越发的风采迷人起来,努力想在眼前情感如白纸的玄凌耀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玄凌耀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又冷淡下来,稍一摇头问道:“你该告诉我你又是何方神圣了吧?”他心中暗暗自忖,这人竟然自称本王,东玄和西楚分明都没有王爵,整个天下间唯独一人——
“呵呵,”萧初楼洒然一笑,彬彬有礼的后退半步,忽而执起他的手,轻而易举就制止了对方使劲抽回手的意图,垂首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眯着眼笑道,“小王蜀川萧初楼,见过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