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眉头紧锁,问:“为什么?”
孙小宇自责地看向疯疯癫癫到处跑来跑去的孙老师,流着泪说:
“我死了也就死了,死的时候虽然痛苦,但死后也可以再去投胎,对我来说,死,并非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可是,这些年,我一直看着我妈妈,她每天都在放学的时候去村子口等我,她一直不清醒,一直在等我回来,可我,永远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每天背着书包回家了。我的死给她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她也一直不能接受这件事,我不想看到她再痛苦一次,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平安地活下去,就行了。”
“但是对你的亲人来说,也许只有找到杀人凶手,他们死后才有脸见你。”般若语气平静。
孙小宇久久没有说话,他在这里待了太久,以至于他的心里对任何人都恨不起来了,也许前几年他还不曾这样,可是这几年,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他被困在这个狭小的角落里,出都出不去,也许他已经忘了恨的滋味,孤独让这个少年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孙小宇想了很久,才说:“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法力,大师,我想请求你,如果有一天,找到了杀人凶手,那家人如果想赔钱的话,你要帮我妈妈接受这笔钱,我爸爸早就不管她了,我不能想象,等她老了,一个疯女人,过得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般若听完,点头说:“好。”顿了顿,般若又问:“要我帮你超度,助你去投胎吗?”
孙小宇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再投胎了,要投也等我妈妈死了再说,我现在只想留在这里,一辈子陪着我妈,就当是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最后的一点孝心吧!”
“好。”
“不过还要麻烦大师帮我解除一下禁锢,我想能跟着我妈出去走走。”
像孙小宇这样的鬼魂,在这里待了太久,已经失去了恶鬼身上的恶煞气,不可能再去伤人害人。
因此,般若答应下来,帮孙小宇解除了八卦阵的禁锢,使得他能跟在孙老师身后,在村子里走来走去。
看完了孙老师,他们一家人拿着收拾好的行李,返回了市里的家。
次日,宋慧莲打来电话,说:“有一件事,真的太让人激动了!孙老师的儿子孙小宇被杀的案子已经破了,我听乡亲们说,好像是有个人报案,说知道当年事情的经过,原来,杀他的是他的初中同学,那个男生交代了事情经过,原来那天他和孙小宇约着一起去游戏厅玩,孙小宇半路回家,他因为身上没钱,也就跟在孙小宇的后面去了孙小宇的家里,而后他在偷钱的时候被孙小宇发现了,两人起了冲突,他就把孙小宇给杀了,又把凶器扔在了另一个村的河里,随后自己洗干净以后,才回了家。”
“真是罪有应得!要不是他,孙老师怎么可能变成这样!”蒋吟秋气道:“这些年,他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良心不安?”宋慧莲嘲讽道:“还良心不安呢,我听说这男人的父母都知道这件事,这男人曾经还想过要去投案自首,被他父母给拦下了,父母说只有他一个儿子,让他忘记这件事。后杨树勤考上了体校,毕业后,在县里的事业单位当体育教员,现在都混到科长的位置了,还取了个富家女做老婆,生的孩子在贵族学校上学,家庭幸福,人也发胖不少,据他的同事们说,这杨树勤每天都乐呵呵的,性格平和,一点都不像是杀过人的。你说,这是会良心不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