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王三笑,他已经辜负过一次,如果这一次再辜负,他还有什么资格标榜自己深爱着他?
可是,赢得父亲器重、继承恒运集团是他二十八年来的人生目标,早已随着他的成长而镌刻在了生命线上,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魏琮感觉身体仿佛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边是冰冷的御极之路,一边是炽热的赤子之心,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冲向四肢百骸,浑身每一滴血液都在发生着冰与火的交锋。
温热的亲吻落在他的唇上,魏琮猛地回过神来,撞进那双明亮双眸的瞬间,浑身血液沸腾起来。
他要王三笑!
他只要王三笑!
魏琮揪住心口,感觉到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是将一个执念从生命中剔除,将自己二十八年的追求全部抹去,将自懂事之初便开始为之奋斗的成长之路从此变成了一个笑话。
“三笑,”魏琮用力抱住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双眸,粗重地喘息着,“恒运我不要了,家产我也不争了,什么杨灵秀、李灵秀我都不娶了,我跟你走!”
王三笑一怔,愕然望向他:“你说什么?”
“我不能失去你,三笑,”魏琮哑声,“没有你的这段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
王三笑吃惊地盯着他,双眸中迸发出奇诡的神采,仿佛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又仿佛是仇恨着一切的怨毒,他慢慢凑上前去,吻了吻他的鼻尖,轻声道:“你真的决定了?”
魏琮苦笑着叹息:“魏氏的家业是我的人生追求,可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阿琮啊……”王三笑吃吃地笑起来,长长的睫毛一颤,一滴泪水落了下来,他痴迷地抚摸着魏琮的脸,眼神专注而柔和,仿佛在看着一尊稀世珍宝,他哽咽了一声,“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到底……”
魏琮一把抓住他的手:“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当年辜负了你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三笑,当初我怎么就、就那么轻易地放你离开了呢?”
“大概因为你太蠢了吧,”王三笑含着泪嗤笑一声,仰脸,吻住了他的嘴唇,他贪婪地吻着,嘴唇慢慢下滑,含住耳垂纠缠片刻,火热的亲吻落在了脖颈。
那是魏琮的敏感带,简单的亲吻舔舐很容易就让他动情,更何况是王三笑这样卓绝的吻技。
魏琮果然呼吸粗重起来,他伸手摸向王三笑的细腰,指尖碰到那细腻皮肤的瞬间倏地后颈一疼。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好像一根针扎进了自己后颈,刚要抬手去摸,却愕然发现手臂抬不起来了。
他瞪大眼睛,头晕目眩,视线越来越模糊,他茫然地看向王三笑,只见他含着泪笑着,从容不迫地将药水推进自己体内,然后拔下了针筒,轻声嘲道:“想分就分,想和就和,你拿我王三笑当成什么了?傻逼!”
“!!!”一直在楼顶围观的穆习习猛地站直了身子,离得太远,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两人莫名其妙地开始亲吻,然后自己七爷爷就倒在了王三笑怀里。
王三笑一把拉开车门,干脆利落地将魏琮塞进车里,然后抬起头,看向楼顶的人影。
穆习习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刚要转身往楼下冲去,却见王三笑面对自己,优雅地送了一个飞吻,然后转身上车,黑色的宾利不消三秒钟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呐,他做了什么……”穆习习茫然地看着虚空,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去阻止他,可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他根本就不想去阻止,他发自内心地不想让王三笑难过。
魏琮昏昏沉沉地睡着,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灿烂的阳光投射在脸上,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到头痛欲裂。
身体一动,魏琮脸色倏地变了,慌乱地往下看去,只见自己浑身上下未着寸缕地躺在大床上,双手被拉到头顶,分别拷住床头的栏杆。
不禁汗毛倒竖:“你要干什么?
“我要和你开房间啊,”王三笑正坐在窗前抽烟,闻言将烟蒂摁熄,乐滋滋地笑着坐到床边,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送到他的嘴边,“来,润润嗓子,这个麻药消退了嘴里会发苦。”
“麻药?”魏琮一怔,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猛地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你给我打的是麻药?”
“不然呢?”王三笑心情很好,眉眼弯弯地开着玩笑,“难道是春药吗?”
魏琮震惊地看着他:“三笑,你疯了?”
“我没疯,”王三笑淡然地笑道,“只是偶尔做点儿疯狂的事情,”他固执地将茶杯送到他的嘴边,“来,把水喝了。”
魏琮抿紧嘴唇不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