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涛摇摇头,“低了。”“啥玩意?低了?”徐燕张海惊讶的喊了起来,徐涛慢慢的点点头,“低了,姐,咱先回屋,我跟你们详细的说说。”说完,徐涛拿着棉袄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徐燕张海互相看了一眼,张海小声问着,“燕子,小涛没受到啥惊吓吧?”徐燕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没有啊,咋了?”
张海一咧嘴,“那咋说胡话哪?五毛还低?他想卖多少钱?七毛还是八毛?谁买啊。”说完还搓了下牙花子,徐燕也纳闷,“他没说啊,那时候就说能卖钱,但是咋的也不能比肉价高吧,五花三层的肉才卖八毛钱啊。”
张海龇牙咧嘴的看了一眼徐燕,徐燕想不明白,“得,哥,咱俩回屋听听小涛咋说,小涛不是喜欢说胡话的孩子。”张海一想也是,徐涛可不是二狗子,满嘴胡咧咧,那孩子平时话都少,除非必要,很少说话。
徐燕张海回到前屋,看到徐涛已经坐在炕桌边等待着,饭菜碗筷摆放的整整齐齐,张海看到徐涛小脸一本正经的板着,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徐涛后心,“小子,毛都没长齐,装啥大人哪?”
徐涛抬头看着嘴巴咧的都能看到小舌的张海,放缓面部表情,揉了揉鼻子,“哥,吃饭。”
张海笑着点头,坐在徐涛身边,接过徐涛递给自己的卷子(花卷),张开大嘴咬了一口,徐涛看到徐燕张海已经动筷,低头快速的吃着,没到十分钟,两个卷子一碗糊糊就下肚了,徐涛放下碗筷擦擦嘴,静静的等待着徐燕、张海吃完。
“小涛,你赶紧说说卖多少钱?”徐燕没等放下碗筷就着急的问道。
“两块钱。”徐燕手里的碗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眼珠子瞪的好像要掉下来似的,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张海也瞪大眼睛看着徐涛,好一会缓过劲伸手摸了摸徐涛额头,“你发烧了?”
徐涛把张海的手拿掉,“哥,我没发烧。”
“没发烧说什么胡话?撞邪了?”张海使劲搓了搓脸惊讶的说着,徐涛摇摇头没有说话,而张海被徐涛的举动闹懵了,这会张海就觉得脑瓜子里面乱糟糟的,只是不断的回荡着徐涛刚刚说出的价格,不自觉的开始换算,猪肉八毛一斤,粮食一毛二一斤,盖三间砖房一千五百块钱,一斤豆角两块、十斤二十、一百斤二百,最后把张海算迷糊了,眼前除了四处飞舞的大团结什么都没有。
徐涛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俩人平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二十分钟,徐涛看了一眼明显不再状况的徐燕、张海,站起身开始收拾桌子,又倒了两杯热水重新回到屋内,把水杯放在了俩人面前。
看着还在发呆的徐燕、嘴里嘟囔着张海,徐涛揉了揉额头,使劲敲了敲桌子,砰砰砰的敲击声总算让俩人回神,徐燕回神照着徐涛脑门子就是一巴掌,大声嚷嚷着“你撞邪了,还两块,猪肉都没这么贵,谁买?一块都没人买。”
徐涛无奈的笑了一下,蹭了蹭脑门子,“姐,你听我说完行不?”
徐燕瞪着眼睛看向徐涛,“你说,你今个要是不说明白看我不削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张嘴瞎咧咧不让人笑话,这是在家,要是在外面,不得把外人大牙都笑掉了。”
徐涛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认真的看向徐燕,“姐,你以前见过冬天有这么新鲜的蔬菜吗?”徐燕楞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徐涛转头看向张海“大海哥,你那?”
张海摇头,“小涛,别说我和燕子了,就是咱们全大队全乡的人都没见过。”
徐涛点点头,“哥、姐,你们听过物以稀为贵这句话吧。”
“啥意思?”张海挠挠脑袋疑惑的看着徐涛问着,徐涛看着张海好一会没说话,不是徐涛不说而是徐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海看着坐在旁边盯住自己不说话的徐涛,一呲牙,照着徐涛脑门就是一脑瓜崩,“啥意思?直勾勾瞅我干啥?”
徐涛这会感觉特别的无奈,把头转向徐燕,“姐,你知道啥意思吗?”
徐燕笑着点头,“意思就是说东西越少越值钱。”徐涛露出一丝笑,点点头,“就是这意思。”
张海看着笑眯眯的姐弟俩,嘟囔了一句,“谁说东西越少越值钱,粑粑一天就一遍,也没看值钱。”
张海的话让坐在旁边的徐涛听的一清二楚,脸上那丝笑一下子僵住了,斜眼看了一眼抠手指甲的张海,决定当没听见,否则这要扯下去不知道扯到啥时候。
“大海哥、姐,你们也说了,从来没见过大冬天卖新鲜蔬菜,那么就是咱们这独一份,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价格还定的那么低,而且,城里人有工资,你以为像咱们农村哪?全指望地里那点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