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虽然是白子墨身边伺候的小厮,但白子墨用习惯了,沈月可不想夺人所好。
再说,没有白子墨,她照样也要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现在离松江府还远,唐寅,你休息下。”沈月看着坐着对面神色冷峻的唐寅,开口劝说道。
唐寅看了沈月一眼,最后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如果说唐寅是担心两个人的安危,这一点她能够理解。
毕竟还是个少年,见过的世面有限,不可能像她这样,有着成人的人魂,不惧怕,无所畏惧。
但是,沈月隐隐觉得,唐寅的担心,是发自内心里的。
那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哪怕他极力地掩饰,但沈月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沈月往唐寅脸上看去,少年虽然听话地闭上了双眼,但长长的睫毛却抖动着,就好像扇子一般,扑扇扑扇的。
沈月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用问也知道,之前唐家肯定去过松江府,而且还有着不愉快的回忆。
难怪唐寅会刻意把自己的肤色抹黄,让原本出色的五官顿时暗淡了不少,衣裳的颜色选的也是不入眼的那种。
这样谨小慎微的装扮,沈月觉得自己带唐寅出来,是不是错了?
但她之前并不知道唐寅对松江府有着这么深的恐惧啊!
如果知道的话,她情愿一个人出来,也不会带着唐寅来了。
“唐寅,你在害怕什么?”沈月不由地叹了口气,看着唐寅开口问道,”我必须知道事情的经过,这样我们到了松江府了,才能避开麻烦。毕竟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能够不惹麻烦是最好的。”
唐寅睫毛抖动的更厉害了,最后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沈月红了双眼:“姑娘,不是唐寅不说,而是爹娘吩咐了,这事不准跟任何人提起。但姑娘放心,唐寅不会给姑娘惹麻烦的。”
“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心里很难过。如果你不说可以,那我们回去吧!”沈月满脸无奈道,“把你送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府城。”
沈月说完,就要让车夫把马车赶回去。
唐寅闻言脸色顿时大变,急忙阻拦道:“姑娘,使不得!耽误了姑娘的事,唐寅难辞其咎。”
沈月看着唐寅情急下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随后看向了唐寅,只见他神色焦虑,满头大汗。
唐寅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连忙松开了手。
沈月看着他,没有叫车夫转头,也没有喊停,只是看着唐寅。
唐寅被沈月看的心里惊慌,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叹息道:“之前唐寅跟爹娘流落到松江府时,曾经被人欺辱过,那是一段很残忍的回忆,所以唐寅不想说出来,辱没了姑娘的耳朵。”
“欺辱?”沈月愣了愣,随后开口问道。
唐寅双手握紧,最后点了点头。
欺辱?
唐寅用的是这个词,而且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的出来,那段记忆,给唐寅的内心带来了很大的创伤。
唐寅身手那么好,没有几个人会欺负他,除非对方人多势众……
“既然是残忍的回忆,那就不要去想了。”沈月开口安慰道,“但是,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忘记的,只有你去面对它,解决它,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才不会再出现,折磨你。唐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