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正同样侍候在一旁,几年未见,他也老了一些,不动声色地给俞晨让出了位置。
俞晨神色凝重地给佑德帝把脉,把完脉不知该说什么好,其实不用把脉他也知道实情:“陛下……”
佑德帝靠在床头捂着帕子咳了一声,挥手让寝宫里的人退下。
等人走空,佑德帝才发出如拉风箱一样的声音:“晨哥儿,你说,朕要你说给朕听,还能不能救朕了?朕要听你肯定的回复!”
如树皮的龙爪一下子抓住俞晨的手,像要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这根最后的稻草,似乎俞晨若有不从,他就要命人将俞晨推出去砍了。
俞晨平静地回望过去,低声说:“陛下服用了不该用的东西,我就是神仙也无法扭转局面,何况我还只是一介凡人。世人皆有生死,谁也摆脱不了,陛下不能,俞晨我也不能,陛下不该信那些道士的话,否则一直服用我送来的药丸还可以多活几年。”
起初那些道士的存在还是一个秘密,可就在骆晋源打了胜仗回京时,那些道士的存在已经露出形迹,骆晋源临走前曾冒死劝谏,却被佑德帝怒斥一顿赶出了宫,在离开京城的时候,骆晋源仍旧留下了一封折子递上去。
就在回平阳村的这两年中,不时接到六皇子的信,后来信渐渐少了,不用派人到京里也知道这是联络太过频繁引起了佑德帝的猜忌,六皇子不得不减少联系,就连俞晨手里的琉璃作坊,最近一看多时间他留下的人手渐渐地插不上手了。
知道这事后,俞晨也只是让人送信回京,让温文慢慢将人撤出作坊,上面人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分多少银子就是多少,自己人的性命才是紧要的,没必要为了几个银子犯险。于他而言,琉璃作坊也不是多么地看重。
但偶尔的联系,还是让他们知道,佑德帝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南蛮大捷让佑德帝越来越听不进臣子的忠言,越来越不容许别人的反对声音,脾气暴躁还喜怒无常。
“大胆!朕是天子,朕怎会有事!朕命你立即救朕,否则你那儿子……”
俞晨瞳孔猛缩,骆晋源握在身边的拳头也一下子捏紧。
可下一刻,佑德帝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喘息起来,他拼命地抓自己的喉咙,眼珠子暴上凸,就像鱼离开了水在岸上作最后的挣扎一样:“快……仙丹……给朕仙丹……”
左安就在门口守着,一见这情形立马滚进来,忙从床头取出一个匣子,打开匣子,露出里面一粒粒朱丹,拿了一粒就要送进佑德帝嘴里。
“等等!”俞晨伸手拦住,一把抢过所谓的仙丹,送到鼻子一闻,脸色骤变,厉声道:“这东西不能再吃,再吃一颗下去陛下立马就死!”
左安吓得手里的匣子差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