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确实是巧克力之都, 费列罗这样的品牌起源地便是在这里。当然,除了巧克力之都, 这里还是意大利的电影发源地。他们今天要去的, 便是都灵塔下的意大利国家电影博物馆。
裘姝作为一名艺人,还是刚刚一脚踏入电影圈的电影人, 对于这样的地方自然不会错过。从大厅进入, 走上楼梯,便可见到电影最初诞生的模样。
最早出现的电影放映机在那边陈列,裘姝从它身边轻轻走过, 遥想着当年,它是如何映出那一幕幕最初的经典。而后拾级而上,他们便看到了那一张张黑白画影, 即使是在黑白世界里,美人们的颜色却并没有一丝暗淡。
明眸灿烂,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裘姝几乎要看花了眼睛,拉着江沉景不停地絮絮叨叨说着这一幕那一幕背后的故事。而身边这位却听得迷迷糊糊,连人脸也记不住几张。
最后裘姝问了他一道送命题:“这里的百大女演员,你最喜欢哪一位?”
江沉景皱着眉头,在这整面墙前站了很久,才说道:“我喜欢第一百零一位。”
裘姝猜到了他下面要说的话,跺了跺脚,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别害我越级碰瓷啊!”
江沉景拿下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以我自己的标准,实话实说也不行吗?”
她微微并拢了双腿,站正了姿态,仰起脸看向他:“那你偷偷和我说。”
他轻轻一笑,低头又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而后凑到她耳边道:“最喜欢你。”说完,便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浅尝辄止,轻轻触碰。不过因为是在公共的场合,她还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就这么被他哄得迷迷瞪瞪。
两人又一路往上,乘坐观光电梯,最后到达了塔顶的观光台。
高台之上,视线广阔,远远近近,目之所及,最远处有阿尔卑斯山白雪皑皑,另一边还能看到青蓝色的河水从波河河谷之间蜿蜒而来,再到近处,整个城市都是巴洛克与古典风格的建筑,路上行人悠然,午后还有人在阳台晒着太阳。
日光正好,大概有和风习习,窗台上的常青绿植的小叶微微随风摆动。一时之间,令人生出无限感慨。
裘姝靠在栏杆上远眺窗外:“等你比完赛,我们再一起去别的地方旅游,好不好?”
当然好。江沉景回想起自己从前去过的那么多地方,因为比赛,一年到头总要到处奔波。可是每一次去的地方,他似乎都只是匆匆经过,而后便转战奔赴下一个地方。那些去过的城市,几乎都没有在他记忆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不过他至今仍记得,前两年的冬天,在特罗姆瑟参加的一场团队赛中,当时比完赛,大家从赛场出来时看见的漫天极光。
这一场极光是许多人从来参赛前便开始期待的,终于在最后一天看见。大家都非常激动,不停地拍照,与身边人分享喜悦。可是他却只是沉默看了许久,而后拍了一张照片留念。那张照片至今还留在他原来的相机里,一直没有导出来,与人分享。
而他知道,从今以后,他路过的所有美景,都会有人与之共享。
“你看!那边喷泉边还有鸽子!我们等会儿下去喂鸽子好不好!”
他走过去,静静站在她边上,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休息一天后,第二天便是开幕式,再转天,便是赛事第一天。裘姝一直在为他紧张,而江沉景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到了正式比赛那一天早上,还带着她在附近的小巷子里探店吃早餐。
裘姝吃厌了牛角包,他便给她找合她口味的食物。
“还有半小时就要进场了,我们快点买单走吧!”听到她这样催,他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向赛场。这悠然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之前集训状态时的他。
江沉景确实不紧张,他们的比赛不是应试考试,还有赛前突击的机会。比到他们这个程度,有时候完全就是心态和状态的问题。所以他便是在全然地放松自己,调整自己的状态。
当然看着身边的人叽叽喳喳为自己紧张,有时候也是一种乐趣。
到了赛场门口,所有人都在翘首等着他,而他还站在原地,对身边人说道:“我进场了。”说完还把她新打理的发型揉乱了,才信步走进去。
同时他的对手韦特兰德也才拿着一个面包,一杯牛奶,从另一边匆忙进场。
看到江沉景,还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有点晚,也起晚了。”他说着,往他身后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视频里见过的他的女朋友,于是用他还拿着面包的手特意朝她挥了挥。
裘姝也没认出他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了招呼。江沉景却挑了挑眉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您也多珍惜珍惜,早点休息。”
“哈哈哈哈哈……”这位大叔闻言大笑,结果不小心呛了口牛奶,还是江沉景帮着拍了拍后背才平缓下来。
这时候,边上的工作人员才提醒他俩:“两位先生,我们的直播在赛前半小时就开始了。”
完蛋,两人皆是一脸不好意思。刚才那囧样,都被人看到了。
实时的评论中,听得懂中文的,都开始刷起“恭喜江神大仇得报”的话语。
幸好比赛准时开始,两人秒变回正经,裘姝也来到观众席,等候这一场冠军之间的最终对决。
高手之间的对招,似乎往往常伴随着刀光剑影。但是有时候,又是大繁若简,至少在裘姝看来,这第一局比赛,两人还是在试探着彼此,下得都比较保守。
最终第一天的比赛两人走成了和棋,倒也算开了一个比较平和的头。而接下来大半个月的比赛中,两人每天比一局棋,比完两局,又休息一天,再继续两天的比赛。
一直到第十盘棋,江沉景以四胜三和三负的成绩,暂时领先了一分。
而最后的两盘棋,与之前又不一样,中间隔了一天,才继续比赛。
裘姝已经被卫遥亲自上门来催着走,可在江沉景进赛场前,她还是强留着,直到看着他走进去,她才离开。
昨晚上教练和张院也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他们房间替江沉景做赛前的分析与赛后的总结。
裘姝记得清楚,他们说今天的这一局棋至关重要,赢了便直接提前锁定冠军,和棋的话,最差不过再进入加时的快棋赛。而输了,两人便又回到了相同的起点,最后一局决定最终赢家。
可是登机后,她在飞机上看直播时,听着讲评者的分析,便愈发觉得战局不利于他。
可再看实时的赛场上,他依旧面色沉着,目光冷静,仿佛一点也不紧张。
飞机即将抵达,裘姝关上手机,长出一口气。
出了飞机,她便第一时间重新打开手机,江沉景的比赛还在进行,而此时守在机场的记者们却一拥而上。裘姝只好一心二用,一边塞着耳机挺实时讲评,一边又回复着记者们的提问。
“姝姝,听说你是从都灵到法兰克福转机过来的是吗?你在都灵是一直在陪男朋友吗?”
“是是是,”她点头,“景哥比赛很辛苦,我去给他加油的。”
“这次入围,您有信心获奖吗?”
“超级有信心!我景哥已经5.5:4.5领先了,目前胜率可是比他的对手韦特兰德老师高上许多的。当然韦特兰德老师也很厉害,之前可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蝉联冠军那么多年!非常令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