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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1 / 2)

凌殳觉得有趣,将他留在了身边。

没想到这乞丐换身衣服,梳洗干净,看起来倒还像模像样。

不仅长得好,学东西快,办事也牢靠。

凌殳对他开始重用,甚至让他成了自己的阙官。

多年相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今日的致命一击。

看今日的情形,他明显早已知晓。却不动声色隐忍多年,带着满目的鄙夷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志满得意,再从高台之上重重摔进泥里。

多可笑,自己竟还为他取名不渝。

他曾说:最讨厌人背叛,若跟了我,最好一心一意,至死不渝。

所以当时的不渝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跪在他脚下认下了这个名字。

面上恭顺,心中的獠牙却已张开,静等时机,将他吞噬。

凌殳觉得不寒而栗,却又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他从小便在父母身边长大,为何突然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了?

还不待他想清,门口突然传来吱呀一声,破旧的道门被人从外推开。

凌殳抬起头,醉眼朦胧间,他似乎看见了不渝。

虽然如今身份已变,但他依旧是那一身黑衣,面容沉静,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

凌殳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冷眼看向他,怎么?来看我笑话。

不渝垂眸,抬手轻轻抚摸着拇指上的扳指,声音听不出情绪,不是。

你觉得我会信?凌殳说着,挣扎着想要站起。

然而刚起身,脚下便是一软,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凌殳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一阵钻心的痛意从腿部传来,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凌殳下意识伸手想去看看自己的腿,然而还未碰到,便听见了一道沉闷的铁链声。

凌殳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被铁链分开,高高吊起。

凌殳试图挣扎,然而身上的灵力不知何时被封住,浑身无力。

醒了。一道声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

随着那人的话音落下,一束昏黄的光缓缓亮起。接着,眼前的黑暗层层退去。

凌殳因这突如其来的明亮而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然后便看见了不远处一袭黑衣的不渝。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漆黑地眸子泛着冷光,看着令人心悸。

不渝。凌殳下意识地叫他,刚开口,便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将嘴巴闭紧。

他低头向自己的腿看去,然后便见有两道拇指粗细大小的铁链从他的腿部穿过,直直刺进了地下。

凌殳从小到大都未曾吃过这样的苦,只觉得痛意瞬间加倍,疼得他几乎快晕死过去。

手指紧紧攥住手腕上的铁链,关节处都泛了白,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凌殳抬起头,只见不渝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虽然多年的依赖还是让他忍不住觉得不渝不会伤害自己,但眼前的事实又逼着他不得不相信。

你到底想干什么?凌殳强撑着所剩无几的骄傲,抬头望向他。

不渝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滩烂泥,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起脚,对着他腿上的铁链狠狠地踩了下去。

凌殳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发出这样惨烈的叫声,就像野兽哀鸣。

太疼了。

凌殳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喘不过气。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额头落下,滴在地上,聚起小小的水滩。体内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然而手和腿都被强制固定,连倒下也不能。

怎么能这么疼。疼得他连问一句为什么都想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渐渐回笼。

凌殳艰难地抬起头,眼前的黑暗慢慢退去。

他喘息着想要开口,却突然发现,这屋内除了不渝,竟还有人。

凌殳强忍着疼痛,努力睁开被汗水润湿的睫毛,向那处看去,随即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那不是人,而是一张人皮。

一张女人的皮。

里面不知被塞了什么,将人皮填充得满满当当,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虽然那女人衣着普通,面容已经青灰一片,但依稀可以看出,生前定然是个美人。

不知为何,凌殳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悸。

似乎有什么正在超不受控制的方向远去,他下意识想移开目光,却又被不渝掐着下巴硬生生逼了回去。

你可知她是谁?不渝声音淡淡,细听却还是能察觉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恨意。

凌殳摇头,想摆脱他的桎梏,然而却被扣得更紧。

不渝将他向前拽去,似乎想让他看得更清,然后一字一顿道:那是你母亲。

凌殳的眸子骤然放大,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他挣扎着看向不渝,声音几乎从喉咙中生生挤出,胡说!你胡说!

不渝静静地望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可怜,声音却依旧冰冷无情,你母亲,不过是凌家的一个贱婢。

你胡说!

借着几分姿色爬上了凌松意的床,还怀了孕,后来被夫人发现,灌了红花后赶出了门去。

你胡说!

她走投无路,嫁给一个客栈老板为妻,很快就再次怀孕。那年夫人正好也怀了孕,去寺里还愿,不巧遇上了大雨,山间路滑,轿夫没走稳,夫人动了胎气。他们急急忙忙寻了一家客栈

不渝说着,手指不自觉从凌殳的下巴移到脖颈,接着慢慢收力。

你说巧不巧,正好就住进了你父亲开的客栈里。

你,胡,说。凌殳被掐得几乎难以呼吸,双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却仍不松口,一字一字从喉咙里挤出。

不渝眼神更冷,继续道:她看到夫人,立刻就想起了当年的一碗红花,觉得这是报仇的好时机。于是不惜喝了一碗催产药,将你提前生下,然后串通为夫人请来的产婆,将我们交换。

胡,说。凌殳狠狠地瞪着他,只是声音低了下去。

不渝眼神一变,手下更加用力,似乎想将他掐死在这里。

然后,你就成了我,我就成了你!

最后一句,不渝几乎是低声吼出,声音中带着积蓄已久的愤怒。

凌殳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津津的汗,已经说不出话,眼中的光亮一点点退去,一片昏暗死寂。

却还是固执地从喉咙中挤出两个字,不信。

第32章 往事

你也不必急着相信。

不渝说着,松开了手,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然后抬脚,再一次踩上了他腿上的铁链。

冰冷的铁链刺穿他的腿骨,深深埋进肉里。鲜血喷涌而出,凌殳的整个腿部瞬间一片模糊,鲜血淋漓。

凌殳疼得眼前发黑,几欲昏死过去,却仍死死咬着嘴唇兀自强撑,愣是没有喊一声。

许久,意识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此时的凌殳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整个人仿佛从水里被捞出一般。嘴唇因疼痛而被咬得血迹斑斑,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冲着不渝说:有本事你就

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愣住。

眼前的人依旧是那身黑衣,只是不知何时,却换了一副面容。

换成了那个他恨不得生啖其血肉的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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