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泪水从陈郁脸颊滑落,他用力抓着赵由晟的手臂,他又惊又怕,又忧又喜。
赵由晟帮陈郁擦泪,慌乱道:“下次再不敢。”他压低声音,心疼地说:“别哭。”默默忍受毒药发作,可能还不及让陈郁落泪来得难受。
两人间的亲昵亲爱,尽都看在陈端礼眼里,他没有阻止,没有呵斥,而是静静地离开。陈端礼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儿子也在,两人低声交谈几句,都了解赵由晟饮毒酒的用心良苦。
接下去的几天,陈端礼需要装病,烧火盆,盖厚被子,请番医医治,蒙蔽刘河越。
第二天,听闻陈端礼生病的消息,刘河越忙去探看,陈端礼假装不舒服,无法见客,刘河越只待上一小会便就离开。
第三天,陈端礼“病情加重”,番医显然医治无效,陈繁请来当地的巫医驱逐邪灵,又唱又跳。刘河越便就在得意洋洋中,率领船队出发,扑向海寇的老巢——蒲里咾岛
除去郑家的船,尚王家的船没追随,其他的海商都跟随刘河越赶往蒲里咾岛,包括陈繁,但大伙其实心知肚明,蒲里咾岛的海寇只怕已经获得风声,早逃得无踪。刘河越不会剿自己的海寇,他又不傻,只是做做样子。
刘河越未必想到,在他率船前往蒲里咾岛的那些日子,陈端礼一直都没闲着,他派人调查到休蛮的去向,并且从刘镇保那儿逼问出海寇的另一处老巢。原本在蒲里咾岛的海寇,仓皇撤离,他们需要另一处庇护所。
陈端礼突然“病愈”,生龙活虎,率领郑家和尚王家的海船,连并三佛齐国的水兵,在一个凌晨悄悄出发,直扑海寇隐秘最深的巢穴。赵由晟和陈郁随行,搭乘陈家的福礼船,跟在陈端礼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陈郁:下次你还敢不敢!
导演:下次他还敢,快罚他跪算盘。
第74章
龟山岛位于三佛齐以北,位置偏僻,远离贸易航线,从三佛齐出海,船行五日能到。龟山岛顾名思义,岛上有一座山似龟,龟脊背便是龟山岛的最高处,上头立有一座高塔。
龟山岛西南面是悬崖峭壁,无法登岛,东北面又多暗礁,海流迅猛,很是凶险,若非十分熟悉此地的人,绝不敢驾船靠近。
这样的地方,只有海寇到访,也不知从何年何月起,这儿成为了贼窝,海寇在龟脊崖上垒起石塔,用于警戒,需要时亦会点明高塔上的巨型油灯,引贼船靠港。
陈端礼在三佛齐时,听从细兰国来的海商说在半道撞见海寇阿恩的船队,有三艘之多,急匆匆向西而去,对过往商船视而不见,像似在逃离。却不知为何齐齐逃亡西洋的方向,他们又是要逃去哪里?
三佛齐是一处大都会,西洋和南洋的海商在此聚集,各种舶货在这里都能买到,各类消息在这里汇集。在三佛齐“养病”的日子里,陈端礼不只获得海寇阿恩逃跑的方向,还从刘镇保那儿获知另一座海寇岛——龟山岛。
刘镇保在尚王家的海船里关着,刘河越率领船队离开三佛齐时,特意去见了尚王家海船的王纲首,拉拢他到自己的阵营。王纲首表示他的海船常年在三佛齐贸易,出现在此地与陈纲首的召集无关,且他的雇主一直不想参与两边的纷争,尚王家一向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