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彤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种话,手紧张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点了点头,小声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留在这里看着易溯吃饭这种事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她看着易溯拿起筷子就站了起来,将倒好的水端了过去:“那你……慢慢吃,我去看看我哥——”
叶彤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想逃的感觉,还没等易溯说话就低着头跑了出去。她关好病房的门,贴着走廊的墙壁舒了一口气,想把刚才心里那股奇怪的悸动甩开。
她可以将易溯的话认为是一种关心,可易溯好像不是那种会随便关心别人的人。她这么想着抬起头来,见荀庭迎面从那边的病房外走过来。他手里挂着外套,看样子是要出医院,叶彤远远望见那间病房外有几个荀宅的保镖,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荀庭挂断手中的电话,走到了叶彤身侧。这是易溯的病房,所以一点都不难猜出她是进去干嘛的,荀庭展眉,想说些什么,触及她迷茫的眼神又止住了口。
叶彤不能再被牵扯进这些事情了,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荀庭抬手,摸了摸叶彤微乱的发丝,语气温柔了一些:“爷爷想你了,要不要去家里看看?”
荀宅一到冬天就冷清的不像个人呆的地方,叶彤跟着荀庭进了宅子,刚刚踏进去就被荀义笑呵呵地领到了院子里。她回头看了一眼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的荀庭,心里感觉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她隐约记得荀宅的东院是没有人的。
东院地势低,夏天的时候草木旺盛。因为太过潮湿所以没有人住,只养着花草虫鱼。从风水学上来说,两侧的院子将其中一侧住人,另一侧养些别的东西是不符合寻常道理的。中式建筑本就讲究对称,何况荀庭还是了解这些的人。以前她每次问这个问题,荀庭都几句话将她搪塞过去。
守在东院门口的伙计见荀庭走过来,侧身让开道路,跟着他走进去的人接住他的外套,恭敬地合上了门。幽暗潮湿的房间里伴随着门开的动作泄进一丝光,让被绑着跪在地上的人微微睁开眼。
荀庭的鞋尖踩到满是灰尘的地面上,鞋底沾满了混着泥灰的暗红血迹。他嫌恶地挪开脚步,坐到那人面前的椅子上。
被束缚着跪在地上的人身上满是血迹,灰白色的外套沾着鲜红和暗红交错的血渍。听到人坐下的声音,那人抬起头来,苍白没有生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终于又见面了,”他一笑,原本死灰一样的目光像突然掺了火药一样燃烧起来,“荀先生。”
荀庭没有立刻说话,他像往常一样神情冷淡,似乎面前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动怒。荀庭转着手上的短刀,看着面前狼狈却冷静的男人,轻轻笑了笑:“阿林,从警察局到这里,感觉怎么样?”
盛林忍不住咳了一声,从喉间喷出一口血来。荀庭现在的神情和许多年前初见时一样,冷静,没有任何表情,身上永远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有他从未见过的矜贵淡然。
他当时想这真是一个不错的老板,因为克制的人往往私事甚少。他协助荀庭做了许多事,有很多次,他都以为会一辈子做他手底下的人。
直到那一天,他看到穿着睡裙的女人被荀庭亲密地抱在怀里,听到从别墅的房间里透出来那一声声暧昧又勾人的呻吟和喘息。他龌龊藏在心底不敢触碰的女人,被荀庭抱进房间一次又一次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