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总是为这样简短的四个字失神良久。
整颗心都好似泡在冰山上的温泉里,湿漉漉的一片星光璀璨。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为他心甘情愿的隐忍等待而弯起嘴角。
然后我偷偷地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陆叔叔,不管你要求有多高,我会在这一年半里拼命努力,带着超越34D的丰满身材来见你!等我:)。”
片刻之后,屏幕亮起。
“不用了,现在这样刚刚好。”
于是我彻底窝在被窝里笑成了一个傻逼,搂着自己的胸部左捏捏,又揉揉,最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次日,我与陆瑾言在机场分别。
印有三色旗的白色飞机载着我的牵挂消失在视线里,而分别以前的我们平静又恬淡,仿佛这不过是一次时长为几天的短暂分离。
我想也许是时候长大了,任性的祝嘉只会让陆瑾言放心不下,而我要做的是一个值得等待的祝嘉。
信赖是我唯一能为陆瑾言添置的临行纪念品。
***
我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规律,努力当个学霸,每天都活得像一架战斗机。
我甚至向导师打听过了,如果我能在一年时间里修完两年的学分,就可以提前从学校毕业,获得硕士学位并且早日回国。
因为并不清楚自己能否顺利完成这项任务,所以我谁都没告诉,就连陆瑾言也没有透露过只言片语——我很怕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那还不如瞒着他,自己努力就好,争取给他一个惊喜。
而在这期间,我妈妈也时有打电话来,我很努力地让自己对答得小心翼翼、不着痕迹,藏起与陆瑾言有关的蛛丝马迹。
她有时候会问我:“在法国有没有遇见喜欢的人?”
我就笑眯眯地说:“我可不喜欢洋鬼子,没打算嫁给法国人。”
她再问:“那和你一起留学的中国男生,有看得上的吗?”
我再否定。
她吞吞吐吐半天,终于问出那个问题:“嘉嘉,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姓陆的?”
我沉默半天,试探着问她:“如果还想,你会怎么办?”
“我不会同意的。”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然后在我的悄无声息里对我说,“祝嘉,人这辈子会遇见很多人,你曾经以为非他不可的人在时间的磨练下最后也会变成路人罢了。你只是还没遇见合适的那一个,遇见以后,你就不会再想着他。”
我 坐在空无一人的公寓里,感受着陶诗走后愈加冷清的氛围,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我妈:“那要是遇不到比他好的人了呢?要是我一直想着他呢?妈,你为什么一直牢 牢记着过去的事情,把对我爸的怨怒全部转移到了陆瑾言身上呢?他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无意中见证了这件事情,说到底跟他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祝嘉!”她声色俱厉地打断了我。
我顿时噤声。
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好像隔了很长时间,她才终于放缓了语气:“嘉嘉,你还小,不要想得这么偏激这么绝对,会遇见对的人。”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偏激的是她,绝对的也是她,而那个对的人于我而言这辈子也许都只会是陆瑾言一人。
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了,就算有,我不动心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
挂了电话之后,我对着电视上的辛普森一家发呆半天,往常总能把我逗笑的电视剧如今却变得一点也不好笑。
最后,我给陆瑾言发短信:“如果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定居法国,你会愿意吗?”
然而犹豫很久,我终究没能按下发送键,而是逐字逐句删掉了短信。
如果仅仅为了逃避我妈的反对,就要求陆瑾言放弃努力已久的现有生活,转而迁就我,跑来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做他并不喜欢做的事情,甚至一切从零开始,就算陆瑾言愿意,我也不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