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大皇子虽然憔悴,却耐心十足,解释道:“昨夜一宿未眠,忙于翻查河间卷宗,估计着了凉。”
“是吗?还请多保重身体。”二皇子勉强维持镇定,忍怒提醒:“父皇派你我共同负责推行新政,直隶和一十四省,我负责直隶和其中八个省!您负责西南六省,主动提出尚有余力分担重任,故才将河间移交给您治理。河间在我手里时,一直相安无事,为何半月内就发生官商争斗至流血伤亡的恶劣事故呢?”
“相安无事?”大皇子奇道:“可昨晚翻查大批卷宗时,为兄分明看见关州上月就发生了两起征税时官商小规模冲突的先例。”
怎么可能?那两份奏报分明被我扣下了!
二皇子一怔,继而心里冷笑:怪道你昨夜不眠不休,原来是绞尽脑汁调查推卸责任的把柄了!
“竟有那事?”二皇子惊诧,扼腕道:“河间州府好大的胆子,那般重要的消息,竟敢瞒报?”
文武百官分列站立,皇子们序齿独一列。庆王肃穆凝重,稳站如松。
“并未瞒报——”大皇子刚要趁胜追击,龙椅上的皇帝却冷冷开腔:“事已发生,当务之急是尽快委派得力钦差下去彻查解决。”
“是。”大皇子有些心惊,忙垂首。
“父皇所言极是。”二皇子暗暗得意,恳切道:
“蒙父皇信任,儿臣负责督办推行商税新政,如今出了事,本应由儿臣去关州亲查,无奈担负多省税务,无法分身,甚愧。”
承天帝漠然颔首,不疾不徐道:“你们确实不宜离京,免得公务交割不清,又出差错。”
此言一出,犹如响亮耳光,“啪啪”扇在争执不休的两人脸上。
大皇子与二皇子面露尴尬之色,悻悻然闭嘴。
“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合适的钦差人选吗?”承天帝威严扫视众臣。
在场众人心知肚明:关州钦差不好当。
明摆着的:两位皇子互相推诿、皇帝急欲解决问题得知真相,分寸极难拿捏,基本不可能同时讨好三方。
总而言之,谁去谁倒霉。
平南侯出列,胸有成竹道:“陛下,老臣想举荐一个合适人选!”
“谁?说来听听。”承天帝双手扶膝,好整以暇问。
“韩如昆。”平南侯说。
韩太傅登时眯了眯眼睛;大皇子身形不动,余光斜斜扫了平南侯一下。
“韩如昆?”承天帝笑了笑,随即问韩太傅:“可是爱卿之子?”
“回陛下:如昆正是犬子。”韩太傅出列,从容不迫,垂首禀明:“承蒙杨侯错爱,无奈小儿愚拙,委实难当重任。”
“哎,太傅过谦了。”平南侯笑吟吟拱手道:“陛下,据老臣所知,小韩大人机敏聪慧,勤勉上进,加之在北营历练已久,更添本事,实乃青年才俊!故老臣特此举荐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