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愕然失色,欲言又止,一时间没吭声,纳闷看庆王,小心翼翼问:“柯岩怎么了?”
“他没怎么。”赵泽雍虎着脸,眼底满是笑意,笃定问:“周仁霖女儿持家练手的布庄是你带人斗垮的吧?柯岩是掌柜,挨了好一顿责骂,转头把你查了出来。”
哈哈,正愁不知如何巧妙向殿下表明我的立场!
容佑棠心念一转,立即昂首挺胸,理直气壮承认道:“没错,是我干的!原他周家该的!”
“哦?”赵泽雍挑眉。
容佑棠忿忿不平,鄙夷道:“霓裳阁缺了大德了!殿下,您是不知道,他们像强盗一般,乱仿别家铺子得意衣款,还私挖绣工、争抢各家固有老顾客,恶行累累!我很看不过眼,所以就坑了一把。”顿了顿,容佑棠小声疑惑道:“谁知道他们一下子就关门大吉了?”
牙尖嘴利!
赵泽雍轻笑出声,佯怒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国子监学生,将来要入仕的,生意场上的事该放下了,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是。”容佑棠也理解这道理,很是惋惜:“铺子现在是我爹他们在打理,他跟您的意思一样,叫我别管。”
“很该如此。”赵泽雍正色道:“多亏本王派出去调查的人截住柯岩,否则捅到周家,你准备怎么‘坑倒’朝廷三品大员?”
殿下又派人查我?
容佑棠顿时心惊,不由自主靠近,表达谢意的同时问:“是我莽撞了,多谢殿下援手。不过,您的人在调查什么?郑保吗?”
“唔。”赵泽雍伸手把人拉到身前,嘱咐道:“京都鱼龙混杂,天南海北齐聚一城,那人化名为‘郑保’,本王找出许多个郑保,却都不是陷害你的人。近期出入要多注意,小心驶得万年船。”
唉,如果查出来,我反而解脱了,省得日夜提心吊胆。如今骑虎难下,想坦白都不知从何说起。
容佑棠忧心忡忡,无意识揪玩庆王的袍袖,捏着搓来搓去:嗯。上好的丝滑蚕料,挑绣祥云瑞兽纹,触手垂顺。
地暖温度控制适宜,暖而不热,外袍脱了待屋里很舒服。
“我跟周家势不两立!”容佑棠冷不丁脱口而出。
“你已经把霓裳阁挤垮了。”赵泽雍好笑地提醒。
“总之,我跟周家势不两立!”容佑棠异常认真。
“好。”赵泽雍宽纵颔首,只当对方年少气盛,像张牙舞爪的虎崽子。他伸手轻抚容佑棠胃部,缓缓摩挲:“还疼吗?”
容佑棠说:“没什么感觉了,但大夫还吩咐多喝几剂药。”
“好好地养,别掉以轻心。”赵泽雍顺势问:“周明宏呢?你准备把他怎么样?”
“明天您就知道了!”容佑棠得意抬高下巴。
次日傍晚,已经能骑马的容佑棠兴冲冲奔到北营,脚步轻快,神采飞扬,一看就心情极好,沿路熟人莫不打趣笑问“捡了金银财宝了”。
拆旧屋、搬运木料石料,吆喝捶打声络绎不绝,整个北营尘土飞扬。
容佑棠一路走一路与人招呼寒暄,行至主帐,通报后,进去劈头就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