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皇后在这儿,定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太子是个心大的,摆手就道:“快去罢,婶婶要好好养着,切不可不吃东西啊,这种事不可马虎。”
常季好笑地瞥了眼,心道无论看多少遍,都觉得这太子实在不像帝后所出。那两人,一个伪善一个狠毒,而这太子只有蠢和偶尔的嘴贱。
可能皇后当初生子时,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罢。
几人快速离开,赵王揽住嘉宁回帐,沉声问,“怎么回事?”
他只不见了几个时辰,回来就要当爹了。
“我也不知啊。”嘉宁无辜脸,把皇后传她去谈话的内容复述了遍,又描述“昏倒”后被太医诊出喜脉的场景,一脸茫然。
她猜测,“难道,这也是用来对付王爷的?”
有什么阴谋需要让他以为妻子有孕?赵王思索间冒出许多想法。
“皇后立刻应下,很高兴的模样。”嘉宁道,“唔,我不好反驳……”
如果不是两人至今未圆房,可能他们也就被骗了。
沉思数顷,赵王颔首,“无事,那就暂时应下。”
只假装有孕而已,没那么难。
嘉宁立刻应声,小心问,“那,那些东西……我到底能不能吃?”
她着实缺乏这些经验。
赵王看向常季,常季实在忍俊不禁,连连点头,“可以的,有孕后的人口味古怪得很,就是想要吃草也没人觉得奇怪。”
当初常季夫人有孕时,他每日严阵以待,夫人想要吃什么用什么,绝对都努力办到。结果夫人要求越来越奇怪,不是吃什么树上的青果,就是河里的水草。起初他尚能惊讶,而后越来越习以为常了。
这方面,常季比赵王拥有太多的发言权,他很骄傲。
得了准话,嘉宁放心了,再无顾忌。
这厢,虞家一家子得了消息,如晴天霹雳,轰得他们不知所措。
“宁宝有孕了?”虞昌喃喃道,忽得拔出佩剑,被反应过来的鲁氏死死按住。
“夫人别拦我,别拦我,我要去寻那赵王拼命!”虞昌满腔悲愤。
他那看着夫人十月怀胎而生的宁宝,抱着他大腿学步的宁宝,娇娇软软喊他爹爹的宁宝,她才那么点儿大,竟就要为另一人孕育子嗣了!
赵王这个禽、兽——
第一万次在内心狠狠唾骂女婿,虞昌在鲁氏强压下不得脱身,神情一转,竟坐地哭了起来。
他哭得毫无形象,还学小孩儿撒泼,哇哇的。鲁氏头疼不已,一边目光如炬,大吼一声,“臭小子给我滚回来!”
悄咪咪准备抽身的虞嘉言顿住,悻悻回了帐内,同样一脸郁郁,很想去找赵王拼命。
鲁氏被这父子俩气得肝儿疼,吼过后不禁抚额,她这样优雅端庄的贵夫人,差点儿被这两人破坏了形象。
可不能让他们去搞事。
她干脆着人寻来粗绳,把这父子两背对背绑在了一块儿,边绑边警告,“我一个时辰后回来,谁若偷偷给二爷和公子松了绑,先把谁吊在那树上绑个三天三夜。”
众仆婢浑身一个哆嗦,夫人说到做到,从不食言,他们绝不会去捋虎须。
鲁氏放心了,整理衣衫后款款去寻了女儿。
结果帐篷内没寻着人,一问,竟去喂了马。鲁氏稀奇,懒散又爱美的宁宝竟愿意去喂马了?
等见了马,她才知道答案。这马儿生得实在漂亮,雪白皮毛红棕四蹄,立在那儿白云一般,漂亮又威风,哪个女孩儿不喜欢?
“白玉。”嘉宁认真和马儿打商量,“你太漂亮了,我借你尾巴上几根毛去做琴弦和毛笔,好不好?如果你吃了这颗糖,就说明你答应了。”
说完,她掰开马嘴,往里面丢了一颗糖。
众人:……
算了算了,就当没看见,连王爷也无动于衷呢,多沉稳。
“你答应了哦。”嘉宁眨眼,为了确保马尾的品质,亲自拿剪刀靠近。
才抬手,白玉感到屁股上一阵凉飕飕的,危机感袭来,忽然扬蹄嘶鸣,撒开蹄子转头就往外边儿奔去。
嘉宁捏得不紧,饶是如此也差点儿被白玉带得摔倒。她第一时辰没有止步,反而因为求毛心切,迈开步子就跟了上去。
白玉跑得不快,嘉宁紧随其后地追。
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孕妇在箭步如飞地追着一匹马儿,吓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
鲁氏差点儿没昏过去,她的宁宝啊,在王府待了段日子怎么感觉越来越不聪明了,居然去追马!
幸运的是,赵王就在旁侧。
早在嘉宁迈开步子的瞬间,赵王就迅速上前,踏过几人肩头借力,眨眼到了白玉身边。
他抬脚一踹,把马儿踹得吃痛奔向一旁,而后顺势回身把奔跑的小王妃搂在了怀中,不叫她继续。
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也不过顷刻之间。
围观众人的心高高提起,再重重放下,别提多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