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辣粉端上来了,男孩的吉他和歌声在风里飘荡: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回头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一首老歌,年轻的声音,酸辣粉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四哥……”喉咙莫名有些哽。
“嗯?”
只听呼啦啦一阵巨响,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手腕被他用力一拉,整个人被他拉进怀里,而后在地上几个翻滚,她被他压在身下。
尖叫、混乱。此时她才看清,酸辣粉摊儿的大棚真的被风吹给吹倒了,他抱着她滚了几滚还是没能躲过,他半个身体被压在棚子底下,而她完好无损地被他护在身下,就像那年逛庙会,她被人挤倒,他也是这般压在她身上,拥挤的人群踩着他的手和他尚且不那么强壮的身体而过。
“四哥?你有没有事?压伤了吗?”她双手捧着他近在鼻息的脸,急问,却不敢碰他其它地方。
“没事,没事,不重。”塑料的棚,支架也不重,大概是空心的,才这么容易被风吹翻。
大棚很快被人抬起来了,里面还罩着好些人,老板娘急坏了,一个挨一个地询问有没有砸伤。
只是一场虚惊,并没有什么损伤。棚子很快重新支起来了,这一波老板娘请客,全部免费重新给再下一碗。
萧伊然快把他背上每一寸都摸遍了,确认他确实没事才罢休。
两人吃了一碗热热的酸辣粉下去,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热乎乎的,再走进风里,也没感觉到冷。
经过弹唱的大学生,男孩还在唱: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
她停下来,留下一张钱。
回去的路上,有热烘烘的心情,有歌声相伴。
她的手仍在他的口袋里。
还有,秦洛说,然然,再见。
“四哥……”她轻轻地。
“嗯?”
“上次你说……让我考虑的事,我考虑好了。”
“嗯?”上次?什么事?
“好。”
“……”好?谁来告诉他!上次到底是什么事?!
她的手从他口袋里伸出来,“那……我先回家了啊!”
“不是……等等啊!去我家怎么样?”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他家里做了好多准备呢!嗯!都是魏未教的!扎成心形的花!气球!红酒!音乐!戒指!
“不去啦!爸爸不让!”她抿着唇,一双萧家的桃花眼,严冬里,淡淡春色。
“别啊!可是……”他急得拽着她胳膊。
“不着急啊!我不是都答应了吗?”她轻轻把他手拉开。
“答……应?答应什么?”
原来他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啊!有点可爱呢!她忍着笑,“答应……以后你家里要多养一位成员了啊!”
“……”多养一位成员?“不!我不答应啊!坚决不答应!”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养狗啊!打死也不养!他的家里,有他无狗!有狗无他!
“真的吗?”她嘟着嘴,有些落寞的样子,“那……我还是回去让我爸继续养我吧!”
出租车来了,她一笑,招手,上了车。
他愣在那,一半天才反应过来,车已经启动了,他追上去大喊,“喂!我弄错了啊!我养!我养啊!”
车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他急得跑步往前追,一边掏手机打电话,手机刚拿出来就震动了一下,一则来自她的消息:快回家吧,傻瓜!
傻瓜……
他看着那两个字,在马路上又蹦又跳,笑得合不拢嘴。
嗯,那天他就是这么蹦着跳着回家的,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车还在路边等着他开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