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靥如花,将‘你的’这两个字拖长了音,她要赌一把,赌锦之的改变。按照锦之以前的脾气,不论是在谁面前,都不愿意出丑,现在湘漓与他这般亲近的关系下,他更是不容许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
“继续纠,缠,或许也能有些结果。”锦之咳嗽两声,算是同意。
女子掩面笑出声来,看来她赌对了,锦之爱面子的这个毛病还真是不曾改变。
“漓漓,这是堕神女魃。”锦之不愿与女魃扯上过多关系,转而坐到湘漓身侧,为她介绍起来。
湘漓对女魃点头,女魃巧笑嫣兮。
堕神,也是算妖,但先前既是神,又怎会与锦之相熟,锦之,究竟是什么身份?
“今日便早些歇息吧,明晚子时,我们去地府走上一遭。”锦之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闻言,女魃满脸欣喜,“他果然是被他们关起来了。”
在她的笑容里,湘漓只是看到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并不像世人所著山海经中所说的女魃那般冷峻严厉,妖,其实不过是单纯的生物。
“你就不怕见到的只是一个魂魄?”锦之反问,明明不知晓情况,却一定要见上一面,她这么执着又是何苦。
“那又如何,只要是他。”女魃的眼里,有一种叫做爱情的光泽在不断流转。
锦之只是摇头,并不多言。
见已敲定结果,湘漓对女魃道,“今晚,女魃和我睡一间屋子。”
这锦官楼虽是大,能供人休息的房间却只有三间,其余的,都被那些个狐狸占用了。
“漓漓,莫要再被我发现你偷跑出来。”锦之为湘漓披上大氅,还特意蹲下身为她穿好了鞋。
湘漓垂首,含糊的应了几声,带着女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不该对她这么好。”女魃回头无奈的看了一眼锦之,你没有感情,你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但是她不是,她是有感情的,而且,她是个人。
屋内只留下了锦之一人,方才女魃的话他自是明白,但是对湘漓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漓漓,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对你那么好,嗯,还是对你好一点吧,再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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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锦官楼照常营业,前来观戏的客人络绎不绝,只是今次锦官楼上演了一出与以往不同的故事,讲的是炎黄时期一个女子喜欢上敌方男子,最终不得善果的故事,这是极其普通的故事,很多客人都觉得乏味,若不是因着锦官楼戏子各个生的美艳,这场戏应当没什么人看了。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此日,锦官楼内多了一位面色憔悴的青衫女子,那女子眼神落寞,流露出的悲伤无人能懂。
夜凉如水,漆黑遮掩了多少的悲欢,庭院中的扶桑树张开枯枝,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这是万妖城中最大的扶桑,也是唯一的一棵,本还有一棵,在苏府,只是如今,已经离开这个斑驳不堪的世间,就像那女孩一般。
树下,是静坐的三人,石桌上飘起袅袅青烟,是湘漓正在煮茶。
“距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如此坐着也是无聊,不如来听个故事。”锦之打开折扇,少年衣袂偏偏,风姿绰约。
“不用劳烦锦之。”女魃自是知道锦之想要讲一个怎样的故事,自己的故事,不用别人代劳,“而且,你定没有我清楚。”
锦之做了个请的手势,从湘漓手中接过一盏清茶,他的确只是想引让女魃来讲这个故事,他们两个终究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对方的很多事,他们都是互不知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女魃现在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犹如昨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