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浅萱到了门口,芳若依然备好马,手里拿着披风,为楚浅萱披上。
随即二人步调一致的上马,打马朝着城门离去。
楚浅萱出宫不受限制,但若是想要出国境,必须要白墨的令牌!这块令牌不仅可以号令将领,更能做到南楚境内各州府畅通无阻!
她想要离开,所以千方百计的盗取白墨的令牌,不惜去诱引他!
日头西沉,白墨的穴道终于自动解了。长时间一动不动的身体十分僵硬,他皱着眉头,快速的活动了一番便快步出了亭子。
路遇管家,冷喝道:“备马!”
管家连忙吩咐小厮准备。白墨一出门便跨坐在马上,扬鞭打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快速驶去!
“殿下!”白墨未经通告,径直入了宫殿。
楚轻辰正在看奏折,见他进来,笑道:“你今日休沐,怎的来了皇宫?”
“殿下,公主拿了我的令牌!”白墨直截了当的开口,丝毫不与楚轻辰客气。
楚轻辰闻言,脸上的笑容立时收敛,他唤来当值的侍卫,问道:“今日公主出宫了之后可曾回来?”
侍卫摇头:“不曾!”
“下去吧。”楚轻辰挥手让他下去,眸中隐隐有了怒意,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墨。
白墨知道他想问什么,开口道:“殿下,公主知道了婚书的事情,也知道了三公主要回来的事。”
“难怪!”楚轻辰放下奏折,“我说她今日怎么突然要去找你。我还当她真是为了让你指导芳若的功夫!她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楚轻辰忍不住,一手握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他看着白墨,道:“你去把她带回来!”
“是!”白墨弯身领命。
“等等。”楚轻辰叫住准备离开的白墨,叮嘱道,“尽量不要伤她,你也不用去旁的地方找了,直接去延城,那里是云国入南楚的必经之地。她既抢了你的令牌,恐怕就是想要出境。直接在延城候着她。”
“属下明白。”白墨应道。
楚浅萱带着芳若马不停蹄的赶路,很快便到了延城。楚浅萱在城门口勒住了马缰绳,问芳若:“你可带了足够的银两?”
“带了。”芳若回道,她出宫时便猜测楚浅萱会趁此机会溜出来,在身上多带了些银两,如今还很充裕。
楚浅萱闻言轻笑,道:“走,去买几身粗布衣衫。”
见芳若不解,也未曾解释,只是强调:“布料越差越好!”
芳若虽心有不解,却也十分顺从的点头。
二人一同去村边的小集市买了粗布衣衫,换在身上。褪去了发上的玉簪步摇,只用一根普通至极的竹簪挽发。
楚浅萱还未曾试过这样的装扮,新鲜至极,原地转了两圈,道:“芳若,从现在开始,你我姐妹二人相称,你比我小,便唤我姐姐!”
“这万万不可。”芳若连忙拒绝,眉眼慌乱。
楚浅萱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道:“不用怕,这不是宫里,没有什么礼数。”
芳若仍是有些犹豫和彷徨。
“芳若,你听着,我既抢了白墨的通关令牌,白墨一定会告诉皇兄,按照他们的脚程,说不定如今已然到了延城,就等着我拿出令牌出境。所以,我们也不能住在城里的客栈,为了寻到住处只能扮作姐妹去附近的邻家借宿。”楚浅萱看着芳若,柔声开口。
芳若问道:“那公主……”芳若话一出口,连忙捂嘴,接着道,“那姐姐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去取白将军的令牌?”
楚浅萱见她改了口,轻轻一笑,解释道:“我本想用白墨的令牌出关,可是半路上才想起来白墨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如是禀告皇兄。昔前在云国时我阻止浅音回南楚已然让皇兄很是不悦,此次他定然不会再顺着我。所以必然会派白墨来此地堵我,那他的令牌在我手里就不是通关的宝贝,而是烫手山芋。他既然在延城堵着我,我们在延城堵着浅音也是一个道理!”
语落,楚浅萱郑重的看着芳若:“芳若,旁的公主身边人都是安安稳稳,虽说不至尊荣富贵,却也性命无虞,可你跟着我却要时不时的外出闯荡,连安危也不能保证,当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芳若笑着摇摇头,“能为姐姐办事是我的福气,况且,姐姐就是最好的主子!”
芳若目光坚定,她是打心底里这样以为的。与她同入宫的姐妹伺候主子都是兢兢战战,生怕做的不好被杖责。而楚浅萱虽说是宫里唯一的公主,对待下人却是极好的她一点儿也不委屈!
楚浅萱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此间事了,我一定为你找一个如意郎君,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芳若不好意思的微笑,面颊上隐隐浮现出红晕。
“走吧,借宿去!”楚浅萱拉着芳若去附近的邻家敲门。本以为很顺利就能做成的事情,却不想屡屡碰壁。
楚浅萱皱着眉头,和芳若对视了一眼,破觉异常。
倒是有好心的妇人见她二人落魄,开口道:“二位姑娘还是赶紧离开延城吧!”
楚浅萱皱眉,走到妇人身侧,问道:“为何我姐妹二人不能借宿在延城?”
妇人叹息一声:“听说今日从国度来了位少年将军,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城主为了讨好他网罗城中的美女。我看你姐妹二人姿容甚好,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赶快走吧!”
妇人真心实意的劝解,楚浅萱心中暗衬,白墨果然来了延城。
她垂眸,装作不经事的模样小心问道:“我此前听闻南楚唯一的少年将军姓白,听说不好女色……”
“姑娘有所不知啊,这城主的儿子酷爱习武,一心想要投笔从戎,如今来了位将军,自然是要佛爷一般的供着!”妇人说着,语气倏地就染上了愤恨,“我那小女儿,可不就是被他们给劫走的么!我可怜的翠儿!”
妇人说到伤心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楚浅萱拿出手绢为她擦拭这脸上的泪痕,安慰道:“大娘不要担心,那白将军听说是位正直的人物,翠儿姑娘一定会无事的!”
“姑娘,听我一句劝,赶快走吧!”妇人拉过楚浅萱的手,恳切的拍了拍,大约是常年劳作,妇人的手并不细腻,虎口处等许多地方都是厚厚的茧子,一点也不柔软。可楚浅萱却由衷的感受到了妇人的温暖,内心里划过一抹暖流。
楚浅萱开口道:“大娘……”
还没说完,便听见一阵铠甲摩擦的声音,本来静谧的村舍突然闹成了一团。
妇人的神色连忙慌张起来,拉起楚浅萱二人就往屋内跑,语气慌乱:“快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