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语落,便随着萧叶岚一同登上了通体青色的马车,紫玉、紫灵尾随。
“紫灵,你随我一起坐旁边的车,你太不稳重,惊扰叶岚世子的罪责可担待不起。”楚轻辰看着楚浅音入了马车,朝着紫灵道。
紫灵脚步一顿,看向停在马车门口的紫玉,求助一般的眼神十分的恳切。紫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机道:“太子说的有理,紫灵,你可要照顾好太子殿下,,况且你与太子殿下相交甚好,相信太子定不会为难与你,太子殿下,紫玉说的可对?”
紫玉看着楚轻辰,眸光一如既往的平和。
“自然。”语落,看着紫灵,道,“你随本宫上车吧。”走了两步,抬手朝队伍前的白墨打了个手势,示意启程。
紫灵不情不愿的随着楚轻辰坐上了马车,临走之前,颇为委屈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紫玉,便认命的离开。
马车中的萧叶岚和楚浅音自是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萧叶岚看了一眼对面安然而坐的楚浅音,女子一袭蓝色的天蚕丝罗裙,样式简洁,贵气逼人,及腰的墨发随意的用蓝色的簪子挽起,绝美的脸庞尚显稚嫩,却不减损她的美艳,如此惊艳的女子,再过两年长大成人,定然是祸水一枚。
“浅音公主的偷梁换柱之计似乎并不曾瞒住所有人。”萧叶岚清浅的出声。
楚浅音淡淡的瞥了萧叶岚一眼,并不惊讶于他的眼力,若是萧叶岚连她如此拙劣的计谋都识不出,那她确实要惊讶了。“浅音只需瞒得该瞒之人便可。”
“浅音公主不担心轻辰太子将她留下?”萧叶岚眉梢微挑。
楚浅音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子有些幽暗:“皇兄若是想将皇姐留下,方才便告诉父皇了,不必等到现在去拆穿皇姐。”
“缘何要圆了她的云国之旅,若是叶岚不曾记错,十年前,可是她使了手段,将你逼离南楚,十年有家不得归。”萧叶岚凝眸看着楚浅音,语调一如既往的轻缓,但细细听,却可分辨出其中的异样。
楚浅音神色淡淡,似乎萧叶岚口中“十年有家不得归”的女子与她无关,她抬眸反问:“叶岚世子怎知是皇姐赶我离开,而不是我自己厌倦了宫墙生活?”
萧叶岚被楚浅音的话语一堵,顿时失了逗弄她的兴趣。随意抽过一卷孤本,不在理会与她。
另一辆马车之中,楚轻辰脸庞染着薄怒,看着一旁端然而坐的楚浅萱,声音微冷:“紫灵?呵,浅萱,你也真敢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招瞒天过海的手段,云国当真值得你忤逆父皇的意愿,不顾母后的情意?还是说,萧叶岚当真值得你如此执念?”
楚浅萱知道自己被拆穿,也不做作,应声道:“皇兄,萧叶岚是我心心念念的十年的男子,十年前南楚边界初见,我便恋慕于他,他怎么不值我如此筹谋?况且,若是没有你好妹妹的帮助,我如今也不会安稳的坐在马车之上。”
“正是因为浅音帮你,我今日才未曾将你扮作紫灵的事情告诉父皇,否则你以为我会任由你肆意妄为,不尊父母?”楚轻辰怒意不减。
楚浅萱看着楚轻辰,眸光一点一点的暗淡:“皇兄,我与浅音当真如此的天差地别?她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玩弄手段是天真懵懂,我随她一同做了这事倒成了我肆意妄为,不尊父母?浅音十年前被我逼的离开南楚皇宫,,这十年间,她何曾主动来信询问父皇母后的近况?可曾为母后日益油灯枯尽的身体担忧过?可曾关心过你在朝堂上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十年间,陪在你们身边的是我,楚浅萱,是我日日陪在母后身边,是我日日关忧你,怕你累坏了,不是她楚浅音。我做到如此地步,却未曾得到你们的一点点关切,你当真以为我稀罕当那个劳什子的公主?”
“放肆!”楚轻辰怒喝,看着楚浅萱,恨铁不成钢,“父皇母后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他们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养育你,你怎的如此不知感恩?”
“是,他们是为我请了整个南楚最富有才学的老师,但是我要的不是那些!”楚浅萱激动了起来,看着楚轻辰,一字一字道,“皇兄,若是时间能够倒退十年,我宁愿当初离开南楚皇宫的是我,不是浅音!”
“你……”楚轻辰甩开衣袖,冷冷的抛下一句,“浅音怎会有你的凉薄。”
楚浅萱神色凄然的闭上眼眸,想到十年前,依旧是南楚皇宫,尚是垂髫之岁的楚浅音,一身蓝色的小裙子,神情冷淡的看着她和她身后的禁卫军,不做多言,翻身上马,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话:“今日我楚浅音离开南楚,他日,绝不复回!”如此娇小的女孩子,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却在那一瞬间如冰雪附身,冷的出奇,马背上的身影,倔强而又单薄,不肯屈服!
十年有家不得归!
“你们果然是怨我……”楚浅萱低喃,侧过身子,蜷缩在角落中,眼角一粒泪水划过,留下一道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