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李至刚已经是逃无可逃。
朱棣大笔一挥,将李至刚剥皮楦草……这家伙当年就两面三刀,不择手段,现在终于轮到他头上了。
这次的剥皮是活剥!
刽子手先卸了他的下巴,然后用飞快的刀子,割开后背的皮肤,由于仅仅是扯掉了皮肤,并没有伤损到重要的器官,因此人不会很快死去,一团鲜红的肉,挣扎抽搐,痛苦哀嚎……
黄福和郭资都吓坏了,他们生怕自己也落得跟李至刚一样的下场。
好在朱棣审查了案子之后。认定两人没有死罪,但是却要求他们将赃款上缴……其中郭资担任过户部尚书,缴纳三十万两,黄福也有十八万两。
朱棣还是讲规矩的,拿钱买命,朕不会杀你们,可朕也不会放过你们,朱棣将两家悉数流放到了东番岛,都去种甘蔗吧!
其中的臣子,朱棣也没有客气,不是发配东番,就是发配安南……整个上半年,几乎每天都有官员下台。
有人是才能不堪用,被赶回了家里,有人是犯了案子,丢官罢职,发配海外。
值得一提的是科道言官。
一向以正人君子,浊世清流自诩的他们,在这一次的整顿之中,也损失惊人,足有五十多位御史和给事中落马。
而且黄观还把科道当成了整顿的重点,因为他发现科道官员常识水平之差,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翰林院书呆子多一些倒是正常,可言官监察六部十三省,什么都不懂,这就不行了。一个素质很差的言官,根本无力指出政务得失,他们只能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做文章……去看看言官的弹劾奏疏,多数都是气势恢宏,排比华丽,扑面而来……可是当你仔细读完,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都是什么擅权误国,阴制言路、窃据主上威福之类,模棱两可的欲加之罪。这些空话不但柳淳讨厌,黄观也是厌恶透了。
因此他对言官的考察是最严格的。
各种账目,有没有贪污的情况,各地的工程,有没有偷工减料的,任用官员,有没有私相授受的,采买物资,有没有营私舞弊的,朝政安排,有没有失误的……所有这一切归结起来,只有四个字:言之有物!
而要想言之有物,就要肚子里有货。
没办法,官员只能被逼着,拼命充实自己。
在京城流传着一种说法,叫官员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累得像条狗,赚得蚊子腿……还有人说,老朱家其实才是最刻薄的东家,简直不把臣子当人看。
“朕有这么过分吗?”
朱棣拿着东厂的奏报,对柳淳道:“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编排君父?应不应该把他们给揪出来,严惩不贷?”
朱棣眯缝着眼睛,凶光闪闪,这是又要杀人了。
不过柳淳很清楚,真正的原因是东番岛又缺人了。
不久之前,李景隆送来了奏报,说是今年东番岛风调雨顺,如果不出意外,甘蔗会丰收……等到七八月份之后,就会有蔗糖产出,为了能确保一切顺利,希望朝廷想办法,给东番岛提供壮劳力。
“陛下,臣斗胆提议,如果东番岛蔗糖上市,陛下是不是拿出一点钱,给百官发点津贴?”
朱棣瞬间瞪大眼睛了,“什么?你要朕给官员增加俸禄?”
果然,提到了钱,朱棣就抓狂了,尤其是让他出钱。
“陛下,不是增加俸禄,而是发点津贴,一点点而已。”
朱棣用力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俸禄多少,那是父皇定的,这是祖制,朕不能违背!柳淳,莫非你要劝朕违背祖制?你要是这么干,那可就是奸佞之臣啊!”
朱棣第一次觉得祖制这个东西,竟然是这么管用。
柳淳被噎得无话可说,顿了好半天,才沉声道:“要不这样,陛下可以去市面上瞧瞧,臣得到了消息,现在有些穷苦的官员,都在京城做起了小生意糊口……还有人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了。”
朱棣眉头紧皱,“真有这事?”
柳淳坦然道:“臣不敢胡说。”
朱棣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们知道民间疾苦,知道百姓的不易!”
他深深吸口气,“好了,朕去瞧瞧,这帮人到底有多惨?”朱老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