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忽然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在什么地方?我昨天才让鬼爷宣布,说阴行的规矩要改一改,往后,那些没什么能力的阴人,要靠边站一站了,哪怕你有天大的人情,那些有本事、有能力的阴人,往后必然让他们发财。
可是,这个规矩才宣布,第二天凌晨,潘三宝这个即将要靠本事“熬出头”的人,死了!
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些联系?
鬼爷听我一说,立马拍着桌子,说道:明白了,明白了!水爷,你的意思是,有阴人怕自己失去地位,开始主导了这件事,就是要给咱们一个警告——有本事没用!只要挡住老子发财的路,老子就要弄死你们!
“对!”我说道:潘三宝的死,与其说是死在了阴祟的手上,我反倒觉得,他是死在了阴人的手上!有阴人害怕自己新规矩颁布了,断了自己的财路,所以,决定要用行动,来震慑我们。
“奶奶的……这个人别被我抓到!”鬼爷猛地站了起来,说道:被我抓到了,我要他小命!
接着,鬼爷对我说道:水爷,我先告退——我去找找——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在做这么狠的局!
我点点头,鬼爷起身就走了。
等鬼爷走了,我看向了冯春生,说道:这下子有意思了——巫人之乱还没起,闽南阴行的人自己先开始乱了。
“唉!人心啊,就是这么叵测——没话说。”冯春生说。
我眯了眯眼睛,说道:如果这个人被我抓到了,不用鬼爷说,我亲自办他!
“这种人抓到了,才是真的应该宰了,这样才能以儆效尤!”冯春生也如此说道。
……
我上午,和冯春生听鬼爷诉说了血童子的惨事,岂料,这种类型的惨事,竟然没停!
中午时候,鬼爷又来了,说第二件惨事出现了。
我问鬼爷,又出什么事了?
鬼爷问我:你还记得吗?血童子那事,潘三宝被化得尸骨无存,只留下了十二个血字的事吗?
我说当然记得,你早上才说,我怎么可能忘记了?
那十二个血字,是“血童子、怨孕妇、多脸人,绣花鬼”。
鬼爷说:血童子杀了潘三宝,怨孕妇又出来害人了?
“哦?”
我问鬼爷:这怨孕妇,又是怎么回事呢?
鬼爷说阴行有个开棺材铺子的阴人,叫刘雄吉。
刘雄吉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这些年一直没在阴行里得到什么机会,所以干脆开了一家棺材铺子。
刘雄吉的棺材铺子我知道——这个刘雄吉啊,很有头脑,也会钻关系,他本来谁都不认识,但最后靠着八面玲珑,跟好多殡仪馆的管理处的人认识了。
他的棺材,都直接输送这些殡仪馆——属于丧葬界的“红顶商人”。
他和老官头不一样,老官头是真的吃手艺饭,刘雄吉吃的是人脉饭,手艺其次,他很有钱的。
除了搞“大活”,刘雄吉也接散活。
今天早上八九点的时候,有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人,找到了刘雄吉,说要买棺材。
刘雄吉不是很乐意接,说早上棺材不卖,不吉利!
其实也没这回事,就是刘雄吉瞧着女人不太正常,懒得招呼。
大冷天的,穿一连衣裙?
女人跟刘雄吉说:我要定你们这里最贵的棺材!埋我男人。
听到了“最贵”两个字,刘雄吉知道了——这个女人,是一个不差钱的主。
寻常棺材几千块钱,但是昂贵的棺材,那可有点贵了——刘雄吉这儿,有上好的棺材,单价接近十万块——这是一笔大买卖。
刘雄吉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哎哟!行!我带你看看棺材吧。
这下子,刘雄吉就不嫌弃那个女人是不是很怪了。
虽然刘雄吉心里依然还是很心虚,但他还是接了这笔生意,他还把自己的徒弟也喊上了,一起陪着这位“阔太太”买棺材。
刘雄吉带着女人去瞧自己店里的镇店之宝——柏木棺材!
他拍着胸脯,说得底气十足:瞧瞧这棺材——柏木棺材,人死难为柏木方——知道啥意思不?以前达官贵人都不一定用得上,这东西——还得有好师傅,好手艺,你摸摸这手感,阔气不?排场不?这就是棺材里头的劳斯莱斯啊!
刘雄吉是一个出色的生意人,推销自己的棺材,“行话”和“洋话”一起上。
其实刘雄吉推销的棺材,也不是真正的柏木棺材,就是用柏木做了大板,但是里层的用料,是比柏木差点的桐木——不过他这棺材,也能值个几万块,毕竟用料是真不便宜。
那女人看着柏木棺材,摇了摇头。
刘雄吉询问女人:怎么?不满意啊?不满意没事!我再给你调货——你要更好的,也有,就是要花时间。
那女人盯着那棺材,忽然很奇怪的问刘雄吉:这棺材,能装几个人?
“能装一个啊!”刘雄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