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爷我崩了你,不算罪过吧?”刘老六又问孙宝奇。
孙宝奇说没罪过,他自己犯的事,他自己认了。
“好!”
刘老六喝了个彩,却没有开枪打死孙宝奇,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是条汉子。
接着,他让手下把孙宝奇的摩托车给扶了起来,然后发动了摩托车。
摩托车撞到了大货车上,直接撞成了废铁。
孙宝奇不知道刘老六想干什么,刘老六转过身,说:那几个社会大哥,逼着我给交代,我饶了你,不太可能,但我也得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我就假装开大货车,把你小子给撞死了。
“我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爷了。”说完,刘老六直接一脚,把孙宝奇给蹬下了高速公路。
那公路是陵墓公园的后山,算是一个比较高的悬崖。
孙宝奇直接从悬崖上下坠……最后摔到了山下,刘老六并没有管孙宝奇是死是活,直接带着人走了——用他的话说——你孙宝奇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了。
……
孙宝奇摔下了山崖,并没有死去,他被老人村里好心的老人给救活了。
老人用本来不多的存款,送孙宝奇去了县里的医院,医生给孙宝奇截肢了,截了一条摔得稀巴烂的腿。
所以,孙宝奇变成了独腿的残疾人。
在孙宝奇康复的那段时间,老人把孙宝奇带到了老人村休养。
孙宝奇很是感动——这老人村里的老人是什么生活条件?饭不一定都吃得饱,却花那么多钱,给他治病。
那一段时间,孙宝奇又听说老人村的年轻人,都死在了一个墓穴里——他下了决心——这村子里没年轻人不行,他就留下来,照顾老人村里这七八百个老人。
孙宝奇没有出去的想法了——外面没有了他的家——他不知道自己出去干什么,妻子死了,儿子死了,外面没有他留恋的人了。
他对生唯一留恋的人,就是这个村子里的老人——善良、淳朴的老人。
孙宝奇对我们说:从此,我就成了这个村子里头的打更人,也是这个村子里的夜郎中,哪家老人有点困难,我就去帮。
我盯着孙宝奇:那外头鬼抱驴,鬼驴杀人的事,是你做的呗?
“是我做的。”孙宝奇说:村子里的老人其实瞧不起病的——人年纪大了,病就多……村子里没年轻人,老人这两年,大部分都失去了劳动力,他们也不是正式职工——没退休金,医保大部分人也没有,就靠陵墓公园发的一点点津贴活着,他们瞧不起病了,只能我来瞧。
“有个老人,心脏很有问题,我为了给他治病,用鬼抱驴,取了活人的心脏。”
“东边有个老人,得了尿毒症,我用鬼抱驴,取了活人肾,给他安上了。”
孙宝奇说:我一共害了十个人——这十个人,要么是吸毒的、要么是烂赌鬼,我用鬼抱驴,取他们的内脏,为的就是治好那老人的病。
他又说,当然,我还经常去扒别人的野坟,偷尸体做药!村子里的老人没办法,我也没办法。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我心里真的很复杂啊——这孙宝奇杀人竟然是为了救人,怪不得他每天深夜,打更派药呢,原来是这个缘故啊。
我说那你吃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孙宝奇说他做阴事的——这边陵墓公园里,煞气太重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也差,他不敢死,因为他死了,这村子里的老人怎么办?他们没钱、没后人,没工资,一旦生点小病,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这也是老人村里的很多老人,每天上街都穿着寿衣的缘故。
为了能活得更久,孙宝奇几乎每天都要去扒野坟,吃死人肉。
死人肉死气重,他身上死气多了,能躲一躲煞气。
“比起吃发臭的死人肉,我当然更爱吃新鲜的驴肉了。”孙宝奇摇摇头说:我前几天,吃死人肉的时候,被村子里的守墓人艾文华看见了,我知道,会有高人找过来的,我也不怕了——这种日子,不活了,也是一种解脱。
孙宝奇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柷小玲一拍桌子:不行!我不能让你死——你活得很惨了,而且几乎都在救人!从我内心出发,我认同你是好人。
我说小玲,我也很欣赏、同情孙宝奇,可他毕竟杀人了……杀了十个,没有人可以用任何目的,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吧?
冯春生说:我站水子这边……为了救人去杀人,也不太合适。
陈雨昊说:那些人渣,都是赌棍、吸毒的,死了就死了!就算孙宝奇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多久,水子,你在西藏见过磕长头的人吧——他们的手脚是肮脏的,但心是干净的,孙宝奇没法子。
一下子,我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怎么办?是带走孙宝奇呢?还是怎么着?我想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