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既然确定了人选,我和冯春生、龙二、魏走召四个人,开车就直奔老官头的棺材铺。
老官头是晚上打棺材,白天睡觉,他睡觉都喜欢关机,不好找,我们得去他店里。
他肯定在店里的小屋睡觉。
我们几个人,到了老官头的棺材铺。
他的几个徒弟在看门。
我抓住一个徒弟问:官叔呢?
“里头睡觉呢。”他徒弟说。
我们四个,带着那个金木盒子,直接到了小屋里头敲门。
砰砰砰!
敲了一分钟,老官头才趿拉着鞋子,走到了门口,猛地拉开了门,他瞧见了我,阴阳怪气的说:哟!水老板现在发达了,还记得你官叔呢?
“哪能忘啊!”我对老官头笑了笑。
老官头没怎么搭理我,坐在了床沿上,抽着闷烟,说:你小子——不厚道,我也不做你生意了。
“咋?官叔,你这是说什么话?”
“说什么话?以前咱们交情还可以吧?
“可以啊!”我说。
当时闽南鬼宅闹黄皮子的时候,陈雨昊十日封棺,那棺材,都是老官头带着徒弟拉进去的。
“那我问你……你新店开业的时候,为啥不请我!”老官头问我。
我盯着老官头说:官叔,你可仔细想好了……不是我没请你,那天中午,你还迷迷糊糊的跟我打电话呢……说你白天没精神,不去了,托徒弟给我送了一个小棺材过来,忘记啦!
“啊?有这事?”老官头说。
我指着他的一个徒弟说:就是他小张,小张送的棺材!
“哎哟!年纪大了,睡迷糊了!搞了半天,这违反了礼节的人是我啊!”老官头猛地拍头。
要说这老一辈的阴人,都讲规矩,本来生我气呢,现在老官头才发现了,原来该生气的人,不是他,是我!
老官头立马跟我们道歉,给我们几个请茶!
茶上来了,老官头问我有啥事没有。
我对老官头说:是这样的……我们这儿,有一个木头盒子,想让官叔帮我们品品,瞧瞧这里面的道行!
“是它吗?我上一眼。”老官头指着魏走召手里的盒子。
魏走召连忙递了上去。
老官头一瞧:宽一尺,长两尺,表面上了金漆,这花纹,这图案,这质感,都不是凡品。
这就是一个专业阴人的素养,只要伸手一摸,立马能摸出许多道道来!
接着,他把那木头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轻轻打开,他接着摸了摸木料,抬头冷不丁的问了我们一句:你们知道棺材用的料子,最好的是什么木材吗?
他冷不丁的问了我们这么一句,冯春生也随便答了一句:阴沉木!
“没错!就是阴沉木,也叫乌木。”老官头说道:这家有黄金万两,不抵乌木一方,说的就是乌木贵,稀有,木匠行里头,还有一句话,叫——乌木无大件——乌木都不大,要想搞一樽棺材,得用许多的乌木块,用大漆咬住,拼出一个来!所以乌木贵啊,古时候,那皇帝也没有几个能睡上乌木棺材的!所以,其实棺材的用料,一般都是按照一副民谣来的,叫——人死难为柏木坊,桐槐木也排场,实在不行用椿杨。
人死难为柏木坊,就是说古时候顶好的棺材料子,就是——柏木,还不是一般的柏木,是黄心柏木!桐槐木次一些,椿树和杨树就是比较普通的了!
我很佩服老官头对木头的了解,但我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些,和这个金木盒子,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
老官头直接说道:你们这个金木盒子,就是一个棺材!他的料子,就是黄心柏木。
“这也是棺材?这给谁睡啊?”我指着金木盒子说。
这也太扯了,宽三十厘米,长六十厘米,给谁睡?小孩吗?
老官头说:这棺材,不给任何人睡,给一块胎盘睡!
”啥意思?”我问。
老官头说:古时候有个说法,叫金童玉女。
我说理解啊!
他说这金童玉女就有讲究了,是古时候宫廷的一种礼仪。
古时候,那皇帝下葬,得在棺材边,陪葬两个小棺材,就是老官头手上的金木盒子。
一个躺着男童,一个躺着女童。
最开始这么搞的,后来不这么搞了——因为三尸并排,容易尸变啊!在隋朝的时候,就有个方士,给皇帝出了个主意——在陪葬的时候,用一个男孩儿的胎盘和一个女孩儿的胎盘,放在两尊小棺材里,然后加上一些腐蚀性的草药,不出两三年,这胎盘就化掉了,但是那金童玉女的血气,就侵入了棺材的木料里头,带着陪葬,既能让皇帝身旁卧着金童玉女,规格很高,又不会引发尸变。
后来的皇帝,基本都这么来,但是也只有皇帝这么来。
老官头还说:当然,那男孩儿和女孩儿一出生,都得捂死,把怨气染在胎盘上,胎盘加胎儿,才是一个完整的小孩——这男孩和女孩的遴选,也是极其艰难的——需要找时辰,出生时辰合适的,才能当金童玉女!
接着,老官头又说:话说,这个金木棺材,其实还有一个配套的棺材,叫“玉帛棺材”,和它一般大小,金童玉女嘛!这两个棺材,作用可不一样。
我连忙问老官头:怎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