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什么生意,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我就打算关张,让仓鼠和冯春生回去休息的。
门才拉了一半,二狗子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水子,我发小已经到闽南了,我估摸着一个小时之后,到你们那边,你帮忙安排安排?”二狗子电话里,试探性的问我。
我说成——你尽管来。
我让仓鼠先回去休息,我和冯春生继续在店里等着。
等到将近六点半的时候,二狗子和他的发小,才姗姗来迟。
二狗子一进门,就跟我道歉,说外面车堵,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来得很晚。
我摆摆手,说不碍事,现在车便宜了,路上跑的都是车,有时候开车,还没走路快呢。
二狗子笑呵呵的给我和冯春生一人递了一根烟,说:我发小的事,二位多多担待,只要搞的定,钱这方面……
“钱就不要了。”我捏着烟,笑着对二狗子说:狗哥给我那店,得值大几百万,上次我们帮你的事,不值那么多钱,这次的事啊,我们免费办。
二狗子顿时喜气洋洋,说水子,我不在乎那些钱,我在乎的是你给兄弟面子,得,这事办好了,市里的酒店,随便挑,到时候,红包还不能少。
我哈哈一乐,指着二狗子身后的一男一女,让二狗子先介绍介绍。
在二狗子介绍之前,我就在那对男女的身上,打量了好几眼。
这二狗子的发小夫妻啊,穿得都挺朴实,男的穿个中山装外套,下面是一条牛仔裤,中山装敞着,露出了里头皱皱巴巴的衬衫,那女的呢,穿着有点过时的连衣裙,连衣裙里鼓鼓嚷嚷的,不太讲究。
但真要说这两人不讲究,我却真瞧见讲究的东西了。
那男人在抽烟的时候,一抬手,袖子缩了一下,我瞧见他手腕上,挂着一串白色的石头手链,那石头,我见过,好像叫“和田玉”,价值不菲。
那女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吊坠,那钻石吊坠,估计都有我小指头大小,当然,她来的时候,也是藏着的,就是手伸到背后挠痒痒的时候,把吊坠带出来的时候,我才看见的。
我看这些东西,也不是说我俗,而是冯春生一直就跟我说,说干阴行,观察第一。
人的穿戴细节,往往说明了他们是什么人。
这两人明明挺有钱的,为什么装得土里吧唧的?
有点怪啊!
我咳嗽一声,二狗子开始介绍。
他指着那男人和女人说:这位叫陈二娃,小名大头——头特别大,你也看到了,妹子叫万小菊,也是我们老家的人,夫妻俩开了一个豆腐店,在我们家那边,叫豆腐陈家,手艺人。两位都是老实人,就是命不太好。
陈二娃也对我点头哈腰的说:是啊……水老板,听说你是高人,我们夫妻俩,生了九胎,九胎都死了,你说咋整?
“水老板,我们夫妻俩,得有个后人啊,以前还有个大娃,我们也挺满足的,可现在,大娃也死了,我们就想着吧,再怀一个,怀一个命长的。”万小菊也帮腔着说。
我清了清嗓子,走到饮水机前,到了三杯茶,一边倒一边说:哎……对了,你们不是大娃生得挺满足的吗?为什么还想着生呢?一生就是八胎?我不太理解,两位给我解解惑?
他们两人,生了大娃之后。连续生了八胎,八胎没一个好的——这事,不对劲吧?
正常人哪能办这事啊?
我一提到连续生八胎,那万小菊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陈二娃的肩膀上,哭骂道:还不是这个王八蛋,二娃生了没多久,就死了,他还往下生,生一个死一个,非要不服气,说要在村子里正正名声,一定要生出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孩,结果……结果……哇……大娃也没了。
万小菊说到了最动情的地方,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壤地的嚎啕着。
二狗子觉得这事不太好看,偷偷把我们的店门给关上了。
我却发现了一些不平常的地方,因为我瞧——陈二娃和万小菊别看又哭又闹的,但他们,似乎不是真的伤心。
就像电影里面,有些演员一哭,你就知道这人是假哭,哭得无比矫情,俗称演技差。
现在这陈二娃的默默抹眼泪和万小菊的嚎啕大哭,一个是用力过猛,一个是哭得似乎不动情。
我感觉,这两人对自己家九个小孩的死,并不是真正的伤心?
我总觉得,这两人,在我面前演戏呢——这种感觉,可能以前我没有,但现在我有了,毕竟咱刚刚对付的鬼戏子——他们就以演戏忽悠人见长的,我因为他们,眼力涨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冯春生走到饮水机边上,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让我出去。
我也回了个眼色,把三杯茶递给了陈二娃、万小菊和二狗子,让他们先喝茶,我出去先办点事情,马上就回来。
要说在我踏出门的时候,我不经意的回头,瞧见了那万小菊和陈二娃两人,他们压根就不悲伤了,喝着茶显得很平淡,他们刚才,果然是装的——他们为什么要装?我感觉,冯春生,看出点什么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