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哈哈一笑,说季三爷——这是什么世道?共.产党、国民党,联手抗日,三方鏖战,最后甭管鹿死谁手——甭管是共.产党、国民党还是日本人谁得了大势……
他还没说完呢,季三爷一口茶叶水喷在了祖师的脸上,骂道:日你个龟儿子,日你娘的仙人板板……这谁得势,也轮不上那日本贼娃子——你给老子别一天天念叨日本人得势,只要日本人还在中国的土地上一天,老子季三爷,第一个就和他们干!
祖师被喷了一脸,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说——莫忘记了蒋委员长的原话。
季三爷喷了祖师一顿,心里还有点不爽,又拨了拨手,说:你给老子回来,把话儿说清楚了再走。
祖师回过头,对季三爷说:蒋委员长说过一句话——镶外必先安内。
“老子知道。”季三爷说:这话老子早就晓得了——这话是说给共.产党听的,跟我们袍哥,又啥关系?
祖师笑道,说:袍哥势力大,在四川,差不多和军阀一个地位了,你们现在也抗日,但是,共.产党和国民党,现在都找人对付你们了,先把你们吃掉,他们再赶走了日本人,自己慢慢打,是不是喽?说到底,你们袍哥,只是个牺牲品。
“牺牲品?”季三爷说:我们袍哥有多少人加入川军,跟日本人干仗?牺牲,论牺牲,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袍哥嗦。
祖师哈哈大笑,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们就等着,到时候战斗一结束,你们袍哥就是重点打击对象。
季三爷有点无话了,细细一琢磨祖师的说法,也觉得是这个概念,就问祖师:国民党和共.产党想了什么办法对我们叻?
祖师说: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义字当头,四川地界上,谁不给你们说个好——他们要办你,也不是明着办,明着办,就得丢人心,那两党,不会这么傻,他们是跟你玩阴的。
“怎么玩阴的?”季三爷问。
祖师说:那两方势力,找了高人——请了饿死鬼,见了你们就吃。
季三爷哈哈大笑,说袍哥人家十几万人,饿死鬼来吃人?怕是要吃个一百年,也吃不干净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三爷不是不知道啊。”祖师说:我跟三爷投缘,咱就说明白点,那两方势力,在袍哥里面,安插了“线子?”,地位都不低,都是分排下的香堂堂主,那些饿死鬼,不吃别人,就吃你们几个排爷,你们一死,那些“线子”全部上位,他们统一了袍哥,不就往那两方势力上带吗?
到时候,你们袍哥的“哥老会”,还不是别人嘴里的肥肉,几下就把你们吃干抹净了。
季三爷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接着,他问:你们法事怎么做?
“一百零八根金条,我帮你们办死这些恶鬼。”祖师说:你们袍哥讲义气,就和那水泊梁山的一百单八将一样,我这金条,三十六根是天罡,七十二根是地煞,要的不多,三爷就看要不要办。
季三爷又差点喷了祖师一脸,说:你个龟儿子骗老子钱——一百零八根金条,你想钱想疯了?
当时生意没谈成,但是祖师留下了一句话——听说十排的钱爷,就在你三爷的府上,如果我不帮忙斩鬼,那首先死的,就是钱爷。
季三爷听了,很是生气,左手伸直,右手和左手交叉后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摆出了“袍哥”打招呼的姿势,放了一句话:“仁字讲顶子,义字讲银子,礼字讲刀子,我季学礼是礼字辈的,动刀子那是不含糊,今天你在这儿,污蔑我家老幺儿——钱爷,我话放这里,三天之内,如果钱爷没死,我就要你死!”
双方这算是下了赌了。
没成想,就第二天的晚上,那十排的钱爷,就死了。
他死在了泡澡的木桶里面,直接变成了一具白骨骷髅。
要说钱爷是袍哥的执法长老,时时刻刻都带着跟班,他的两三个跟班,在钱爷洗澡的时候,因为有人影的出没,追了出去,期间只离开了三分钟——钱爷就变成了一具骷髅。
这下子,季三爷真的信了,三分钟的时间把人变成一具骷髅,这种杀人方式,除了恶鬼,还有谁做得到?
钱爷死的第二天早上,他就找了袍哥其余几排的大哥,把这事一讲,其余人也都慌了,莫非真是“共.产党和国民党”,排出了饿鬼来吃掉他们?然后趁机收编袍哥?
当时头排的大哥发了话,金条,给!但是要看到效果。
于是,季三爷找来了祖师,让祖师帮忙斩鬼,并且给出了金条。
祖师见金条到手了,拿起了桃木剑,嘴里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词,不停的往前跑,跑到了一个房间,就是一刺——剑头上,不停的流着血,像是真的杀了鬼一样。
祖师一共杀了十次,杀到了最后,祖师拱手对袍哥的几位大佬说道:饿鬼全部杀掉。
我听到了这儿,算是理解了,对黄昆仑说:我知道了——那洗澡的钱爷被弄死,其实是被大量的食人鱼,吃掉了肉?可那么多的食人鱼,为什么袍哥没有发现?而且那斩鬼的血剑,又是怎么回事?
黄昆仑哈哈大笑,说:这两点,我待会再说——我得说说那祖师狠啊……他坑了袍哥的一百零八根金条不算,还害死了袍哥里头不少人——最后,也害死了那还算讲义气的“季三爷”,报了那喷茶之仇。
“啥?”我说那个祖师,骗了钱还不算,还接着害人?
黄昆仑微微一笑,点出了一指:水子、冯大先生,你们往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