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晗当然好奇, 只是, 在他看来, 什么事都没有天海冥渊重要, 相比那些, 他更在乎天海冥渊的身体。
天海冥渊宽大灼热的手掌按在他的背后，将他紧紧按在怀中，垂首用弧度优美的薄唇缱绻的碰触着楼子晗雅黑的长发。
下方，看到这一幕的楼采薇, 眼瞳猛地收缩, 冰冷美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杀意。
只是, 随后她就意识到，她的儿子, 此时乖顺的依在对方怀中的模样，并不像是被迫的模样……
难道，他们……
楼采薇眼底浮现一抹冷意, 攥紧双手，强行压下心底翻滚不停的各种负面情绪。
天海冥渊似乎察觉到什么, 陡然抬眸, 朝楼采薇看了一眼——那一眼，再无对楼子晗的温情, 而是冰寒刺骨, 凉入骨髓, 如看死物, 让楼采薇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楼子晗并未察觉到楼采薇和天海冥渊的异样，也没感受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他将耳朵贴在天海冥渊的胸膛上，听着天海冥渊心跳的速度，仔细观察，发现天海冥渊气息平稳，不像是受伤的模样，才彻底松口气。
“所以，渊渊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刚刚给你吃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炼化。”
“天心么？天心，到底是什么？”
“天之心。”
楼子晗有些无奈，忍不住放软声音，无意识的撒娇道：“渊渊，难道你就不能说详细点么？”
说着，漆黑清亮的眸子，还可怜兮兮的看着天海冥渊。
天海冥渊特别受不住他这样的腔调和眼神，恍惚一瞬回过神，干脆将一切都摊开来说。
“中三重天数千年来，一直没有出现武帝登九重天，并非偶然，而是因为在虚空境内的万千大道之中，孕育出了天心——天之心，也就是，三重天的心！”
“三重天的心？”楼子晗呆住了，不是他见识少，只是，三重天这不是一方世界吗，竟也能生出心来？
像是看出楼子晗的疑惑，天海冥渊道：“无数大道孕育的天心，是这个世界的心，它与天道一体，可以代表这一界的意识，调动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通俗一点来说，你可以将天心当成是天道的身体。”
天道的身体！
这个比喻，楼子晗听懂了，如果中三重天是一件器物，那么，天道是这个器物生成的器灵意识，天心则是器灵身体。拥有天心的器灵才是完整的器灵，才是完美的器灵……
竟是，是如此不可思议的存在吗？
不过，这么珍贵的东西，天海冥渊竟然毫不犹豫的给了他……
楼子晗有些走神，天海冥渊却道：“天道生出天心，自然容不得别人觊觎，这一界内，有能力夺得天心的，只有我与九重天而来的赦九幽。”
“赦九幽要借助许多外力，才成长到如此地步，天道实则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反之，我，才是天道真正的威胁，所以，天道为保天心，特地调动本源力量，化作神雷，助赦九幽击杀我。可惜……”
可惜，他的神魂太过强大，在神雷出现没多久，他就已经渗透神雷神思，了解所有一切……
而天道选择的，又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他并未花费太多精力，就击杀了赦九幽，只是天心，本来没这么容易拿到手的，是接天巨剑，不知为何，最后竟然愿意牺牲自我，为他争取时间。
没了天道神雷干扰，他轻松找到天心，并将之送入楼子晗口中……
“小团子，吃了天心之后，你便等同这个世界的主人，你的意志，便是所谓天道，待你炼化天心，在这一界内，你一念可令万物生，一念可使万物死，有了它，我便也可放心的离开了。”
依偎在温暖宽厚的怀抱中，正为天心的强悍震惊的楼子晗，陡然听到他说离开二字，心中一突，猛地抬头：“你说什么？什么离——”
话还没说完，楼子晗的脸色，就迅速的变得苍白起来。
他缓缓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天海冥渊的面庞，巨大的悲伤，瞬间袭上心头，让他失去所有言语。
他颤抖着抬手去抚天海冥渊的面庞……
明明，明明这个强大无比，无可匹敌的男人还拥抱着他，这个怀抱明明还这么温暖，可他的脸，他的面容，怎么就变成透明的了？
这不是仙念，不可能是仙念，天海冥渊，渊渊他，怎么在变得透明起来？
楼子晗难过的几乎窒息，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他无意识的张口大力呼吸：“渊……渊渊……”
他还没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豆大的泪珠，就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