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一天当中阳光最充足的时候。
楚离仿佛一片被晒到干裂的树叶,正在破碎着,凌乱成一片一片细细碎碎的渣滓。
他看到自己的心思和执念,被阳光曝晒的没有一点留下的余地,破碎的渣滓再也拼凑不出回忆和期待。
他任凭自己无能为力的迅速下沉,与空间碰撞与天地黯然接触的飘零。
碎裂的声音将耳膜与神智震的粉碎,也让他相信能得到的一切破碎支离。
终于,他看到了自己的三魂七魄,他看到了自己的仙根,和着灿烂的阳光与空气,没有一丝风的带动若有若无的跳着嘲讽的舞蹈。
他终于被自己嘲笑,终于不甘心的相信,他马上就要离开,并且不能到达另一个地方,他将没有机会遗忘,也没有时间多做他想。
碎裂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一动也不能动,他只有一丝丝意识,只有眼睛还可以动。
他眼看着遍体鳞伤的小狂挣扎着站起来,身子摇晃着走过来,他身上的光还是那么耀眼,他的脚步踉踉跄跄,他越走越近,越来越低,变回原身,他还是那只洁白的小狂。
它身上的口子卷着皮露出血红的肉,它瞳孔似乎旋转着飞镖,一寸一寸,步步紧逼。
它想到小环,想到躲藏之前之后受到的委屈和不公,他像一只狼一样仰天嚎叫了一声。
嗓子是嘶哑的,就要磨出血来的,他的几颗尖锐的牙齿龇在唇外。
然后,它掉下来一滴眼泪,张开血盆大口,眼神冰冷残忍的看着楚离……
司徒说:“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只有血腥味,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肯定这里发生了极为可怖的一幕,尽管,是楚离做的太过分,可我无法相信耶不敢去想,楚离他……”
邢风眉毛一路都拧在一起,来到这里感受着奇怪的氛围更是想舒展开都不能。
小环像是一直在水里憋气,出了水面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呼吸。
她张张嘴,嗓音喑哑:“小狂呢,小狂还活着对不对,楚离,楚离他活该,小狂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徒摇摇头:“小环,我来晚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仔细找,我找了一下午,找了一整夜,只找到了四处喷溅的……骨渣。楚离和小狂应该是同时灰飞烟灭,而罪魁祸首,就是你!”
小环深深吸气,两只眼睛涌出泪水,她无声的哭泣着,仿佛被谁扼住喉咙,就快窒息。
邢醒醒心疼地抱着她,不断抚她脑袋,不断柔声细语的安抚她的情绪。
小环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瑟缩着身子,被温暖包围,但心底却还是冷的。
司徒越想越气,他暴怒地瞪着小环,“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最好的哥哥才会落到这种无法投胎的下场,你还有脸哭,该死的是你!”
“够了,司徒,你怪小环,为什么不说怪我,是我把小狂带到九天殿,是我自作主张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要么你也应该怪楚离,他偏执,阴损,是他先伤害小狂,你凭什么怪小环,你最不该怪的就是小环。”
“邢姑娘,我念你是风哥的女人,我不与你计较,但楚离是我哥,他不应该就这么死了,不应该死在一只奇兽的手里,真是窝囊!”
邢醒醒:“那是他自作自受。”
邢风:“楚离作死,不作怎会死!”
司徒:“楚离喜欢小环,小环就应该和他在一起,小环却和小狂在一起给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