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忙碌了一天,赶上晚饭的时间也没能混着一口饭。孟哲在街边买了两个煎饼果子,他却嫌弃地皱皱眉头。孟哲吃得喷香,看见他一口都不吃,为了防止浪费索性把他那份也吃了。
以柔就知道他吃不惯那些小摊子上的东西,赶紧热饭热菜。
曲寞先简单洗洗,换了衣服去楼上看了两个孩子。芷芷的被子被她蹬掉在地上,两只胳膊打开,小腿弯曲着,活像一只小青蛙。他把被子捡起来,轻轻的盖在芷芷身上,还忍不住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小东西睡得非常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旁边的小婴儿床上睡着岱岱,他的被子盖到胸口,两只小胳膊放在被子外面,瞧着像受过训练的童子军。这臭小子,连睡觉都是有板有眼,不知道他累不累!
看完两个孩子,曲寞这才下楼去了餐厅。以柔已经把饭菜摆在桌子上,就等着他吃呢。
“爸妈都睡觉了?”曲爸曲妈生活规律,每天晚上九点半准时上床睡觉。
以柔点点头,“妈说要等你,我让她去睡了。白天三婶带着曲宽来了,妈留他们吃饭,忙活了一上午。”
曲寞先喝了一口汤,说着:“连名字都改过来了?这是正式跟亲戚们见面?”
“那孩子很优秀的孩子,很像三叔。听说在北海大学经济管理系本硕连读七年制,是学生会成员,活跃分子。三婶把他教育的很好,性格开朗、坚强,又有一颗感恩的心。”以柔笑着回答,“三叔没陪着来,却给妈打了电话,似乎是很不放心生怕谁欺负三婶的样子。”
“曲溪没跟着一起来?”
“没有,她说自己很忙。”提到曲溪,以柔的眼中多了几分怜惜。董千惠对她不能说不好,可到底不像对曲宣那样整颗心都扑在上面,好得更像是在尽一份责任。
曲溪外表大大咧咧,实际却是个内心脆弱又敏感的姑娘。打小爸爸就不在身边,养母又有了亲儿子,情感上自然缺失。如今亲生母亲回来,却又带着相依为命十九年的同胞弟弟。母女之间虽有血缘,却总是有些隔膜,不如弟弟跟母亲融洽自然。
她的情感没有寄托的地方,在以柔看来,是那个家里最可怜的人!让她短时间内接受这一切,估计是不可能,这需要一个过渡。
“孟哲没说起曲溪吗?这段时间他们经常在一起。”以柔给他盛了一碗米饭,又把菜盘往他跟前挪了挪。
“这小子想要趁虚而入?我们曲家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骗到手的,得看他有没有诚心。”曲寞作为大舅哥看孟哲,浑身都是毛病。
“其实我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情,想想却觉得有些可怕。”以柔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当时三叔拿了三份样本来检验,其中两份有父子关系,剩下的那份跟那两份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想,那一份样本到底是谁的?会不会是——曲宣!”
都说男孩像母亲,女孩更像父亲,可总该从孩子身上找到父母双方的影子,只是像谁更多一些罢了。可在以柔看来,曲宣没有一点像三叔的地方,不管是长相、气质还是性格。之前还没引起她的怀疑,可在见了曲宽之后,怀疑的种子开始疯长。
曲宽的长相和性格都像母亲,但是他的一举一动、神态却像爸爸,能从他身上看见曲和平的影子。这才是亲生的!
难怪董千惠知道三叔再婚,原来情绪那么激动,也没大闹婚礼现场。因为她犯了大错,根本就没脸再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就太可怕了。她怎么能欺骗曲家人近二十年?那曲宣到底是谁的儿子?三叔对这个养育了十九年的儿子,又是如何打算的呢?
“以三叔的性格,即便事实真是如此,他也不会对外界宣布。他会继续担负起抚养曲宣的责任,毕竟那孩子喊了他十九年的爸爸。除非——董千惠还不知道悔改,还想要把众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说着话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曲家这么多人,他的性子跟三叔最像。平常不轻易说话,浑身都散发着冷厉的气质。要是被他盯上的人,保证不会有好下场。
听见他这样说,以柔基本能断定曲宣不是三叔的骨肉。估计曲家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心有灵犀都闭口不谈。
以柔隐约觉得,当年三叔和三婶分开,应该也有董千惠搞鬼的缘故。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很长很曲折的故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知道其中的详情。
就在以柔胡乱猜测的时候,******正在跟曲溪进行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
她在曲溪独居的门口等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把曲溪等了回来。
看见是她,曲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来了怎么不打电话?”
“哦,怕打扰你工作,反正我也没什么重要事情。”她客套的说着。
曲溪的眼神冷了几分,打开门请她进去。
曲溪换了拖鞋,又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出来,然后进厨房洗水果,端到茶几上放好。
“你吃个苹果吧。”
“我待会儿吃。”
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气氛变得尴尬起来。